司令?它什么时候跳到我的床上,我有些郁闷的往脑袋上一摸,这一摸可不要紧,把我的小心肝吓得又扑通扑通的加速起来,那顶白色的孝帽子正正好戴在我的脑袋上。
瓜老汉也被我一惊一乍的动静吵醒,拉亮了床头的白炽灯,扭过头看着我,眉头紧锁的说道:“你这是……”
带孝帽穿孝衣是不准踏入别人家门半步的,听说会对别人家不吉利。这个规矩我也懂,可眼前这种事情,我怕瓜老汉会震怒的把我轰出去,只好实话实话:“大爷,这个帽子不是我的,我今天只是去他们那做个直播,谁知道帽子……”
瓜老汉拿起床头的烟袋锅子,又抽了几口,朝我笑道:“不碍事,老头子我无儿无女,已经是百无禁忌了,估计是你和根生他娘有些缘分,以我老汉之见啊,你明天还是去参加她的葬礼,看着她入土为安,多磕几个头,不碍事,不碍事……”
听到瓜老汉连说的几句不碍事,我心里多少有些安慰,看来明天非得去参加老太太的葬礼不可,司令蹲坐在床上,威风凛凛的狗脸却一直盯着齐东,似乎对这个吃了它同类的男人没有多少好感,不时的发出呜呜的示威声。
任由瓜老汉怎么叫唤它,司令就是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壮着胆子摸了司令两下,柔顺的毛发从狗头一撸到底,它好像是挺舒服,摇了摇两下尾巴,示意我再来一次。
摸了几下狗头,我换了右手,还没有摸到它,司令就突然的转过身,两眼冒着绿光朝我低吼,好像我手里有着它不喜欢的东西。
当我的左手摸上去,它又是一副很享受的狗样!都说黑狗辟邪治鬼,能看到人看不到的脏东西,难道是我右手的这枚戒指惹的它不舒服?
这枚戒指真的暗藏鬼气?
第二天到了中午我才醒了过来,拉着齐东去根生家,我按照瓜老汉说的一样,装成他们家的后辈子侄成功的混入了灵堂内,手机我也放进了背包里,这种情况下要是直播,不被打断腿,我跟你的姓……
我俩到的时候,已经封棺了,披麻戴孝的根生站在棺木的右侧,执意要亲自送老娘一程,大先生也没有反对,捋了一下山羊胡,便喊着口号吩咐着帮忙的众人,将老太太的棺木抬出灵堂。
棺木抬出灵堂时候,狂风大作,吹的大家眼睛都睁不开,盖在棺木上的大红帷幔被风吹了起来,我无意间往棺木上一瞅,半截拇指粗的钉子楔了进去,我心中顿生疑虑,听老人们说过,棺木是不可以用钉子的啊。
出殡的棺木是不准着地的,棺木抬出来以后,为了让这些青壮年喘口气,立马有人拿出两条长凳作为支持点。
棺材的正前方摆放了一个供桌,大先生眯着眼睛叽叽哇哇说了一大串,反正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家人挑着引魂幡在大先生的指引下,左右各绕了三圈,每转一圈都要浇奠一次。
绕棺完毕,大先生让根生跪在棺材前,手捧着烧纸钱的泥盆,痛哭流涕,然后将泥盆摔碎,大先生这才高喊一声:“前后搭肩……搭肩高升……上路喽……”
厚重的棺木,由八个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抬起,一行人敲锣打鼓哭哭啼啼的往山上走去,我也跟在后面,这才敢把直播间打开。
“卧槽!主播成功打入敌方内部,连装备换上了……”
“这主播的胆子真是肥的可以,起码有二斤,孝帽子也敢随便戴?”
“就冲主播这么带种,我得给主播点个订阅,说不准就是他最后一个了呢!”
这些小熊孩子,从来没有盼过我好,各种的揶揄我,拿我开涮,不过刷礼物的小伙伴倒是比昨天要多了些,看来大家也认可了我的直播风格。
过了一座桥以后,必须要进行路祭,而路祭完以后,前面抬棺材的几个壮汉脸上流出了汗珠,眉头也紧凑在一起,其中一个人嘴里还嘀咕了一声:“真是见了鬼了!棺材怎么越来越沉!”
抬棺材的时候切记不能说沉,这是一个大忌,以前我认为是一种心理暗示,但现在是原因我还真的不清楚,其他的几个壮汉也同时感觉到了棺木如山石一样的沉重,没走几步腰就弯了下去。
连我这种渣渣也知道,人的腰一旦弯下去,有力气也使不上来了,大先生见多识广哪能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连忙招呼着其他壮年上来抬棺,可十几个人依旧被压的脸如猪肝,这就不寻常的体力活儿了。
“快拿凳子来!”
路祭停棺用的长凳被人递了过来,棺材往上面一放,长凳腿立马向下陷了不少,抬棺的所有庄稼汉都累的气喘吁吁,同时被这诡异的现象吓得也是惊慌失措。
大先生捋了下山羊胡,闷声朝根生说道:“叫你家小辈来,趴在棺木上,一并抬走!”
根生这时可犯难了,说道:“我家是外来户,我又是单传,全靠乡里乡亲的人才办的这么风光的葬礼,哪还有小辈啊……”
大先生咦了一声,伸出手指着我,说道:“就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