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宫中时便常在华贵妃或瓜尔佳文鸳处,如今跟随来圆明园避暑的嫔妃不多,以至于她们两人伴圣驾的次数更显多了。
见此情形,皇后愈发担忧了起来,一个是自己多年的心头刺,一个有阿哥可以依靠的宠妃。
她原以为按华贵妃的性子,定然容不下瓜尔佳文鸳与莞嫔几人争夺她的宠爱,所以早晚都会设法对付她们。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是谁输谁赢,对自己来说都少些威胁,到最后只剩一方时,自己再出手便简单多了。
可她就这么一直等啊,盼啊,却一直未等到能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甚至于这么久了,连个苗头都没看到。
如今皇后一方面想在此次选功臣之家适龄女子入宫时,留意先拉拢着能自己所用之人。
她与皇上多年夫妻,明白他性子里的多疑与忌惮,对这种功臣之家的女子,皇上必然会有所顾忌的,所以即便她们再合圣意,也不会太过于专宠。
这样的女子只要暗地里让其怀不上龙嗣,她用起来便安心多了。
一方面呢,考虑这后宫的嫔妃里也该有能唯自己马首是瞻的人,否则单凭新人怕很难去分华贵妃与瓜尔佳文鸳的宠爱。
她思量来思量去,像欣贵人、富察贵人、这样的曾经得宠过,但如今皇上却抛诸脑后的,想来是对其早已没了新鲜劲。
所以即便自己扶持了怕也很难有什么成效。
但稍微得宠的嫔妃里,安贵人,淳常在,又太过于与瓜尔佳文鸳和莞嫔交好,若要筹划着为自己所用,怕短时间内很难做到。
排除了几人之后,皇后转念想到了博尔济吉特贵人,她一向对自己也算恭敬殷勤,若在这时提拔了她,日后她自然也明白该怎样回报自己。
况且,算起来皇上对其只宠过那么十天半个月,后来因受余氏的牵连,才没再召幸过。
皇后觉得皇上对她只是冷淡了些,应该还未感到腻烦,只要自己费些心思,即便是旧酒装新壶,皇上或许也会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中旬那几日还正炎热不堪,到了月末便反反复复的下了好几场雨。但又不是瓢泼般的大雨点,而是绵绵密密的,像细绒般持续不断。
潮湿而又闷热的天气,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六月初,雨停转晴,雨后的空气十分宜人,带着一股清新湿润的味道。
弘晏这两日总偶尔会嘟囔一句:‘滑马,滑马’。
起先瓜尔佳文鸳还没在意,直到今晨抱他时,他奶声奶气地唤自己了一声‘额娘’后,又再一次念了一句‘滑马’。
她转念一想,‘滑马’不就是皇阿玛吗?只不过他念的不伶俐罢了。
看来有几日皇上没来,弘晏这是想阿玛了。
于是她唤了景泰与乳母一同去勤政殿向皇上请安。
谁知到勤政殿门外,瓜尔佳文鸳看着大门紧闭,也没瞧见平日里常在皇上身边侍奉的几个眼熟的内监。
这一询问方才得知,皇上瞧着今儿天气晴好,去引见楼练骑射了。
瓜尔佳文鸳算着时辰,也快要用午膳了,便随口询问了句:“这会练骑射?”
那内监垂眸恭敬道:“是,娘娘可否需要奴才过去通传一声?”
瓜尔佳文鸳还以为是哪位王爷陪着,或者是皇上叫了三阿哥去考察他骑射的功课,那自己最好还是避嫌些。
她温言试探道:“是哪位王爷陪着吗?若是的话本宫便不过去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