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爆灯泡?”赫萧的口气愈加紧张,但保持着克制,“那只羊已经……”
“我听胡丙说了,”缪璃显得很难过,“不过我留了一些羊毛圈,够用了。”
“小姐,到了这种时刻,还要去玩吗?”赫萧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不要多问了,我有自己的考虑。”缪璃眼神坚定,“这次你要相信我。”
缪璃注视着赫萧。一直以来,在他的守护下活好自己,既是让他安心,也是为了在他遭遇艰困时,可以帮他,这大约是最深刻最智慧的依恋吧。尽管彼此并没有爱的承诺。
现在,就到了艰困时刻。
缪济川坐着自杀的那把藤椅还在书房中间摆放着。这套藤椅一共两把,另一把在赫萧的居室内。
自从缪济川死后,这间书房就一直锁着。
尘封了八十一年的门,被缓缓推开了,赫萧站在门前竟忘了迈步。
往事扑面而来,潮水般涌动着,撞击着赫萧的心。他其实抗拒着自己的这个决定,进入书房,无异于再次提醒他,当年由于他错误理解了缪济川的遗言,导致缪璃被困。刺在心头的尖刀再次扭动起来,越戳越深。他喘了一口气。
“赫管家,你流血了。”聂深在旁边说道。
地板上落了一片铜钱大的血迹。
赫萧仿佛没听到,兀自走进书房。随后跟入的老昆低头看了看,疲倦的神色更增添一抹忧虑。
聂深在门口多停了一会。姚秀凌、汪展进去后,林娴催促他:“还等什么?”
聂深回头朝走廊扫视了一下,感觉某处似乎有响动。
聂深问林娴:“除了你会弹琴,客人中间还有谁懂音乐?”
林娴仔细想了想,说:“好像张白桥也学过音乐。”
“那个小偷?”
“嗯,我听叶彩兰说过,但也可能是张白桥吹牛。这个重要吗?”
聂深沉吟片刻,说:“没事,进去吧。”
二人步入书房。
“我有点害怕,你说建筑里面不安全。”林娴一边说一边张望着。
“跟紧我就行了。”聂深说。
“那……去卫生间怎么办?”林娴羞怯地问。
“四个一起去,你和姚秀凌进去,我和汪展在外面守着。等姚秀凌去的时候,你陪着她,一样。”
“不行不行,姚秀凌不会和我一起的。”林娴直摆手。
“我和汪展商量一下,这种时候,保命要紧。”聂深笑了笑。
那边汪展正在和姚秀凌推搡着,姚秀凌不知因何事不满,汪展忙着劝导。
聂深环顾书房,目测有五六十平方米,里面还有个套间。书房光线幽暗,与宅院的整体氛围一致,黯青色更浓一些。或许是封闭时间太长,屋里飘浮着一种絮状白色物体,伸手去触,却像雪花似地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