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萨伯保全了我们。”
“萨伯两次出手,再加上我们的配合,不到十个钟头,杀了上百个黑鲛人。”聂深说,“消耗能量和势力削弱,这两件事对符珠哩都是灾难。九渊市还有罗堪的余孽没有灭绝,等机会反扑呢。”
“所以符珠哩需要休整。”银子弥说。
“但不会太久。”聂深望着九渊市的方向,“他不会容忍我们对他的挑战。”
下午五点多钟,轮船终于抵达了蛰礁岛。
终于登上了魂牵梦萦的岛屿,大家都有些兴奋。入岛之后最近的安置点,是一片树林里的三座石屋,虽然过去了很多年,四周长满了杂草,墙上生满了苔藓,外墙被风雨侵蚀得一片斑驳,屋子却十分结实牢固。
缪璃和尔雅在树林里采了些果子,做成果浆,当作九个人的晚饭。
然后安排住宿。银子弥、缪璃、尔雅一间屋子;聂深、赫萧、孔最、鲁丑一间屋子;刘文基和老师萨伯一间屋子。
夜里,萨伯忽然让刘文基请来银子弥,要和她单独谈话。
二人足足谈了两个多钟头。
期间,一直在屋外巡逻的刘文基听到一阵争论声。他很担心,却不敢靠前偷听。争论声越来越大,偶尔有萨伯的一句话飘出来:
“……我原本不想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会这样选择……”
银子弥不知回答了什么。
然后萨伯的声音又飞出来:“你之前的十七位女诛鲛士都是什么结果……”
刘文基吓得不敢再听,慌忙走开了。
他听说过历史上十七位女诛鲛士的结果,无一例外以惨死告终。女诛鲛士因此极为稀少,除了极高的资质,命还要够硬。
之后,银子弥从屋里出来,径直走到沙滩上,坐到岸边的一块石头上。
聂深正在沙滩上巡视瞭望,见到银子弥的身影,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阿银,和萨伯谈完了?”聂深问。
“嗯。”银子弥望着海面。
“谈了什么?”聂深随口问道。
“……他向我忏悔,说他害了我们,不该用一个假信息,诱骗我们去庄园,险些落入符珠哩的手掌,还牺牲了十几个诛鲛士。”
“这就谈了两个多钟头?”聂深感到奇怪。
“还说了他们第五代大士团的形成和发展,点评了荣师、占恩、老黎等人的品性和才能。”
“喔。”
“萨伯承认他的妻子是个黑鲛女子。”
“哦?”聂深有些吃惊,“怪不得这些年他要藏起来。”
“萨伯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妻子,希望我们原谅他。”银子弥有些伤感。
聂深轻叹一声,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此时,月色正好。
聂深问:“然后呢?”
“没了。”银子弥说。
聂深扭脸看了看银子弥。银子弥心事重重,萨伯与她谈的,可能不止这些……
“对了,”聂深想起什么,“萨伯有没有把符珠哩真正的弱点告诉你?”
银子弥迟疑一下,摇摇头。
聂深低喃:“萨伯‘数鲛纹’都没有发现那个终极弱点……”
银子弥扭过脸看了聂深一眼。聂深似乎看到银子弥眼角有泪痕,正要细看,银子弥已经转过脸,望着远方,说道:“今晚的月亮好亮,海上好平静啊。”
银子弥的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一个多月前,荣师与她的最后一次谈话:
——你可知道,在你之前的十七位女诛鲛士因何惨死吗?
——你知道她们惨死的样子吗?
——你想和她们一样,临死之际充满悔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