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深和银子弥进退无方,准备放手一搏。这时,旁边的一扇门忽然吱咛一声,打开一道缝,似乎有遥控装置。
二人来不及考虑,只能先溜进去。
他们前脚刚进门,外面便冲过去几个黑鲛人,呼喝声远去了。
聂深抬眼打量屋子。这里有独立的照明设备,墙上镶嵌着微型壁灯,四周充满了蓝幽幽的光芒。屋子中间的漆器柜子上雕刻着一幅画,画面的底部隐约透出两个字:焚杀。
聂深打开柜子,不禁一惊。数百个贝壳围着一条鲛皮,上面呈现出刺青。
银子弥有些惊喜地说:“这是鲛纹。”
聂深则有些茫然,不知道这种刺青其实是生长出来的鲛纹。
银子弥脱口而出:“你爸爸的后脖颈也有啊。”
聂深愣了一下,随即眼神一暗,说:“我没注意。”
“这么复杂完美的鲛纹,第一次见到。”说着,银子弥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低喃,“精心保存的鲛皮,说明这个鲛人地位高贵,难道他就是罗堪的父亲?”
聂深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奇怪,似乎在倾听什么,注意力转到了别处。
银子弥已经拿出了手机,对着鲛皮摁下拍照键。
咔嚓一声轻响,聂深竟突然抱住了银子弥的脑袋。
与此同时,密室的门猛地关上了,发出哐当一声。
“你——”
手机掉在地上,银子弥试图挣扎,但很快摔倒在地。聂深急忙抱住她的头。
银子弥吐出一串模糊的声音:“腔体共振……声……波……杀人……”
她捂着胸口,身子猛地抽搐几下,脸上的痛苦神色令人不忍直视。
一切发生得太快,转瞬间,形势崩塌,无法收拾。
“阿银!”聂深呼唤。
他刚才听到细微的音韵传来,知道已经晚了,试图捂住银子弥的耳朵进行补救。但马上意识到,那是通过声波直接与人类的身体产生共振,捂住耳朵没用。只要被声波包围,人类是逃无可逃。
聂深把银子弥的手机捡起来放进她的口袋,抱着她肩膀大声呼唤:“阿银!”
银子弥的四肢渐渐僵硬,只留下微弱的喘息声。她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罗堪曾用这个方法杀了不少诛鲛士,在雨夜的客运站也用这个方法劫掠平民。只是她没料到,罗堪竟把这个方法提升到建筑物的层面。
原本罗堪用自己的身体为源,将胸腔与颅腔的共鸣连成一体,通过鼻腔送出振动音,借助雨水中的声波反射与折射,形成声波之网——如今竟在房间内,以同样的原理,构筑了声波场。
显然,罗堪刚才在黑暗中看到他们,或感应到他们的存在,然后不露声色,把他们逼到走廊,迫使他们无路可退时,悄悄打开密室门,故意给他们一个出口。
这间密室,是罗堪设置的捕猎器。
入室之人,皆无希望!
桀罗将军比他们预想的更加可怕。
聂深冲到门前,使劲踢门,屋门发出哐哐的回响,纹丝不动。聂深坐在地上,手托着银子弥的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如刀铰。还说什么拯救别人,只不过转眼间,一个女孩倒在自己面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而那个对手,根本还没有露面。
紧闭的门外,隐约传来一支古老的歌谣。那歌声化作神秘恐怖的音韵传来,仿佛来自无处不在的恶魔之喉。
屋门突然打开,冲进来十几个黑鲛人。领头的屠侍卫大喝:“别让他跑了!”
聂深抱起银子弥试图冲杀出去,却无法施展身手,被蜂拥而至的黑鲛人捕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