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最冷冷瞥了张顺毛一眼。“你是被迫的。”
背叛者都有自己的理由,有一些听起来还很正当。
张顺毛说:“我就是一个饵,黑鲛人用我诱捕红葵。”
孔最说:“你马上联系欧阳,只有我能救他。”
“你?”
“这时候还犹豫什么?要不是我刚才救了你,你迟早被黑鲛人杀死。”孔最的腔调中透出的压迫感极有说服力。
张顺毛很清楚,自己既然是一个饵,饵的结局又怎么会好?
“我本来就想联络红葵的,我预感自己暴露了,想让红葵带我一起转移。可我还没行动,黑鲛人就找到了我。他们让我给红葵发了信息,我故意留下了一点破绽。”
“为什么?”孔最问。
“我不想红葵被他们抓住。”
“哼,你是想多活几天吧。只要欧阳红葵在外面,你这个饵就有价值。如果欧阳红葵落到他们手上,你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张顺毛脚下一软,跌倒在人行道上。
孔最提着张顺毛的脖领子,把他提拎起来。“你马上联络欧阳红葵。”
张顺毛挣扎着。
“你们肯定有紧急联络号码。你不是想跟他转移吗?”
“可我的手机落在宾馆了。”张顺毛的脑门流着汗。
孔最往周围扫了一眼。刚过了晚上九点,到处都有路人一边走一边玩着手机。
张顺毛一皱眉:“用你的手机啊。”
“不行。”
“为啥?”张顺毛的眉头拧成一团,用疑惧的目光看着孔最,“你到底是救红葵的,还是杀他的?哦……你不敢用自己的手机,是怕手机号码暴露自己,如果打过去不显示号码,红葵又根本不会接。”
孔最扫了张顺毛一眼。的确,与欧阳红葵交战,任何一丝破绽都不能留下。
“你……你是个猿手!”张顺毛的脸庞和声音都变形了,扭歪的嘴里发出嘶哑尖利的声音,“我早应该想到……”
“你没想到我是猿手,但你认为我能救你出来。”孔最说。
“什、什么意思?”
“别装了。你被黑鲛人软禁在宾馆,正愁无路可逃,忽然收到一个包裹信息,收件地址写错一个数字,给你打电话的快递员说你不讲道理,故意刺激你。你在房间大喊大叫,把快递员骂得狗血淋头,故意告诉黑鲛人你快气疯了。我描述的对吗?”
张顺毛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身为二十多年的内鬼,他的敏锐已经变成了本能。
张顺毛清了清嗓子。“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嗅到了业内人士的味道。你编排的整个流程简单又有效,尤其是说我不讲道理,哼哼,你确实研究了我。”
“我能救你出来,也能让你死。”孔最的眼里掠过一道冷光,“用欧阳红葵的命,换你的命,合理吗?”
“那你和那些黑鲛人有什么区别?”张顺毛的脸色又变得灰白。
“欧阳红葵必须死于我手。”孔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