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会是谁呢?
聂深能够想到的合理推测,便是某一个黑鲛人——某一个符珠哩的同族。
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缪璃。
聂深对鲁丑说:“咱俩沿着江边搜寻,缪璃肯定会留下线索的。”
鲁丑迫不及待地迈开大步。
莲塘桥是一条东西走向的马路,道路中间围着隔板,另一边正在修路。灰尘弥漫处,一辆蓝色大巴车与洒水车交错而过,洒水车播放着单调的音乐渐渐远去。
赫萧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像。
这是临街的二层楼,一楼并排开着啤酒店、复印店、西点铺、美发馆,隐约传来人声。赫萧对于眼前的一切,仍当作是西洋景。他曾陪着义父缪济川去上海,也陪着缪璃去过英国,但那些印象都在脑中模糊了,像是飞速掠过的画片残影。每当他注目于如今的城市,总会产生一丝莫名的愁绪。
他转身看着面前的两个家伙。
“赫管家,我们本来顺利劫走了缪小姐,可是半路杀出个小姑娘,不知什么来头,凶残得很。”柴兴惊惶地低语。
“缪小姐自己也不老实,突然醒了就……”郑锐小声说。
“我们拼命扭转了局面,可是又杀来两个家伙……”柴兴补充道。
赫萧眼中的虚光不知望向哪里。
他身旁一左一右站着林娴和姚秀凌。这奇特的组合,从赫萧回归后就形成了。
“噢,对了,”柴兴再次开口,“那个小姑娘说我们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不像是黑鲛人。”
“没错,一开始就说了。”郑锐也想起来。
恶徒中间最凶恶的其实是姚秀凌。她本来就怨恨其他恶徒,自从汪展被聂深杀死后,更是充满怨气。曾经纵横无敌的“凌展双蝎”,如今只剩孤独的母蝎子。
赫萧的右手插在裤子口袋,左手把玩着火柴盒。一片阳光透过窗玻璃洒在肩头,衬托着颀长的身姿更加挺拔。
赫萧说:“缪璃在江边失踪,肯定是被人带走了。当时聂深忙着救鲁丑,等他腾出手来必然要寻找缪璃。”赫萧停下脚步,慢慢坐到椅子里,背对众人望着窗外的树。他的右手从裤子口袋抽出时,带出一小截雪白的手帕,他把那一角塞回口袋,脸上飘过一丝痛苦又茫然的神色,似乎坠入某个模糊的回忆中。
“赫管家的意思是——”柴兴阴阳怪气地问。
“你们继续搜寻聂深。”赫萧依然望着树梢。
“是。”
柴兴给郑锐使眼色,准备退下。
姚秀凌忽然说:“赫管家,这次任务失败,难道不该惩罚吗?”
柴兴急忙说:“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个伙伴……”
“那是两回事。”赫萧淡淡地说,“姚秀凌执法吧。”
两个恶徒顿时面如土色。
“赫管家……”郑锐试图辩解。
姚秀凌如旋风卷来,一脚踹翻郑锐,郑锐倒地时撞倒柴兴。姚秀凌扑上去,孤独的母蝎子释放出积蓄已久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