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萧仿佛在接受凌迟之刑。
符珠哩吼叫着:“这就是——你的爷爷——当年对我做的!”
赫萧浑身染满鲜血,每一处皮肤上都有碎片切割过的痕迹。
他的眼前除了一片血雾,什么都看不到了。
凭借最后的感觉,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聂深的手臂。
聂深借势拼命一挣,从缠绕的铁链中摆脱出来。同时将脱掉的外衣缠绑在铁链上,并朝符珠哩踢出一脚,踢在符珠哩的胸口,反弹回来,再次借势,连同赫萧一起跌入水里。赫萧拼尽全力,将聂深推出水面。
风浪裹挟着聂深,翻滚到水边,一直撞到石阶上。
聂深迅速起身,回头抓住赫萧的手。赫萧正往水里沉没,被聂深拼命拖出来。
“一起走!”
石门前,原本围攻赫萧的四个恶徒躲到了外面,以免被飞射的金属片误伤。
“我就不出去了。”赫萧轻声说着,慢慢滑坐在破碎的门框下,“这是我应得的。”
“决不认命!你忘了吗?”
聂深把赫萧拖起来,拼命带到石门一侧的拐角处,这才得以喘息。
“你听我说,我犯了很多错误,也做过坏事。”赫萧眯缝着眼睛,手背抹了一下眼皮上的血迹。“你的母亲……是我送进渊洞的,我不辩解,那是我做过的坏事。”赫萧的眼中滴出血泪,“所以,我更加不惜一切保护缪璃,以防她被符珠哩伤害。因为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符珠哩的真实意图。”
“你是什么时候确定我的身份的?”
“你入宅时打破平衡数,我只是有些怀疑。直至郭保在地下室给缪璃传话,说和你结婚,我也没有贸然定论。但婚房布置完成后,一切明朗。”
“于是你决定向我隐瞒实情,目的是通过我,阻止鲛人。”
赫萧淡淡一笑:“你是我苦苦等待的唯一机会。”
“你就不怕我真的受到鲛人召唤?”
“多次观察与考验,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力和判断力。你的内心十分强大,对柔弱的人有同情心,即便只是出于一分良知,你也不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说了。”聂深咧了咧嘴,“你赫管家守护缪璃这么多年,真的放心让她和我走上婚礼?八十一年的守护,交给一个相识七天的人,你确实没有选择,只能投入这场绝命赌局,但你一定有后招。”
赫萧默不作声。
“说吧——我想听听你打算怎么绝地反击?”
“你的后背。”
“嗯?”
“上次你在渊洞昏迷,缪璃把你带回来,说你的脊背很烫,以为是一种怪病。”赫萧平静地说。
聂深当时穿过石门,有一股力量使他贴在门上,细密的电流感飞速袭过。当他昏厥前,脊背上的电流感瞬间增强,仿佛被剪刀戳中,剧痛的感觉记忆犹新。
“你昏睡时,我看了你的脊背,皮肤下面隐约透出一个纹饰。”赫萧说。
“什么图案?”聂深忙问。
“双鱼形徽标。”
聂深暗暗一惊。那次在石门前,他是先看到门上透显的纹饰,然后整个身体被吸到了门上。
“无疑,那就是你们的家族徽标了。”赫萧淡然道。
“我的身上,已经有了……”聂深感到一阵巨大的空虚感。
“鲛人一步一步引导你,完成了所有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