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所未闻,却有着必然性。
聂深想到这里,手心不禁捏着一把冷汗。
怪物虽然无法使用强迫手段,却以钟表齿轮般的精密计算,一步步引导、控制了客人。不过从另一角度来看,怪物依赖的强大系统,恰恰也限制了怪物,使他无法脱开巢穴。而且聂深有个感觉:怪物控制的恶徒,赋予了强大的技能,但必然失去其它东西,这就是自然平衡法则,有得必有失。但恶徒究竟失去了什么,目前无从知晓。
赫萧见聂深久久沉默,问:“你在想什么?”
聂深露出责备的眼神,说道:“在这一过程中,你随时可以打断怪物。”
“这些混乱都是你带来的,真以为凭着我们就能打断吗?”赫萧反以责备的眼神看着聂深。
“你说的混乱,只是你自己失去控制。”聂深说。
赫萧沉默了。
聂深接着说:“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造成这一切,但是当你发现客人一个个离奇死亡时,应该马上采取措施。”
“我能做什么?”赫萧冷冷地问。
“起初从张白桥到郑锐,那四个客人的死,让你预料到林娴、姚秀凌和汪展都可能出事,所以你把我隔离在套间,不去管他们三个。”
“那你让我怎么做?”赫萧问,“先毙了林娴,再打死姚秀凌和汪展?”
聂深愣住了。
“无论我做什么,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不,你不采取措施,不是因为下不去手。”聂深夺回话语权,“以你赫管家的果决与冷静,只有一个原因,能使你保持静默。”
赫萧低头不语。
“因为缪璃受到了威胁!”聂深说,“叶彩兰死去的那天晚上,宅子里除了游窜的郑锐,还有一个人,就是张白桥。戏楼的死亡现场留下的奇怪脚印,就是张白桥给你的威胁标记,再加楼上的诡异钢琴声,这些都在告诉你,对方能够随时侵入缪璃的安全区域,警告你不准乱动。”聂深叹口气,接着说,“为了更进一步束缚你,对方用郑锐的死亡方式——也就是羊毛圈勒脖子这一行为,发出更强烈的威胁信号。换句话说,缪璃躲在戏楼用羊毛圈勒爆灯泡,却被叶彩兰看到。叶彩兰先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对方,然后才死在戏楼,之后,对方便用郑锐的死,明确告诉你:我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我随时能用同样残忍的方式,伤害缪璃。”
赫萧仍然沉默着。
聂深说:“不过万幸的是,对方并不知道缪璃勒爆灯泡的真实意图,缪璃连你都没有告诉,并非不信任,而是你对她的全力爱护,会让你劝阻缪璃。而你的劝阻,必然会让缪璃放弃。”聂深踱了几步,望着周围的玻璃片,“缪璃独自承受这一切,才给了我们一个避难所,让我们得以喘息休养。”
“这个地方也许并不能长久。”赫萧脸色凝重。
“先别想那么多。”聂深走回赫萧身边,说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之前你一直处于防守的状态——”
“为什么却在地下室突然开枪?”赫萧替他问出来。
“对。”聂深注视着赫萧,“为什么?”
“我不得不说,你刚才的分析都很合理,却有一个问题,你没有意识到。”
“什么?”
“局面一旦形成趋势,此循环就无法被打破。这不仅是林娴他们的命运,也是我们的命运,谁也逆转不了。”
“人有主导自己命运的权利,你应该给别人机会,而不是一味的专横和隐瞒。”
“主导命运?”赫萧的冷笑有些苦涩,“你根本不知道是谁在坐庄。”
缪璃曾经对赫萧说:你总能赌赢,但赫萧很清楚坐庄的不是他。
“既然你这么认命,在地下室开枪是怎么回事?突然犯了疯牛病?”聂深问。
赫萧的眼神愈加空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