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开灯,所以就认为郑锐没在房间——这就是赫管家教你们的逻辑学。”聂深不屑地说。
胡丙和老昆面面相觑。
“走吧。”聂深伸个懒腰,把自己的鞋勾到脚上,迈步出了汽车房。
胡丙和老昆来不及把鞋换回来,各自穿着对方的鞋跑了出去。
有时候最简单的地方,反而会成为盲点,这便是熟视无睹的道理。
三人闯进郑锐的房间时,不禁愣住了。床板上并排摆放的大锦盒,是郑锐和叶彩兰没有完成的衣料。但这并不稀奇,真正令人震惊的,是这间屋子竟然变成了婚房。
胡丙奇道:“这怎么回事?”
聂深说道:“昨天晚上,你俩在院子里东跑西撞的时候,郑锐却在这里布置了婚房。”
胡丙猛一拍大腿,“哎呀”一声叫唤:“真应该多看一眼!”
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四盏灯笼,前边的桌子上竖着两支红色蜡烛,都还没有点亮。墙壁上装饰一新,用二十八根红木拼起了一个“囍”字。最古怪的是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相框,空的,显然是要等到婚礼时,把新郎新娘的影像填充在里面。不过此刻看来,出现在婚房墙上的空相框,显得格外诡异,像是死人的婚礼。
胡丙和老昆瞅着空相框发呆。
聂深淡然道:“去请赫管家吧。”
赫萧步入婚房,环视一圈后,眼神变得深暗,有着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聂深注意到,赫萧在隐忧之中透出一丝愤怒。然而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房间。
是什么事使得一手遮天的赫萧,变得既忧且怒?
胡丙跟在赫萧身后匆匆离去。老昆却在原地磨蹭,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地,目光扫来扫去。
“你的肾掉了?”聂深问。
老昆抬起脸,表情木然。
“有什么事,说吧,别装模作样了。”聂深牵了牵嘴角,顺手把门关上了。
老昆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直起脖子说:“你上次突然提到郭保,究竟是什么原因?”看来他一直在纠结。
聂深静默良久,眼看老昆失去了耐心,变得烦躁不堪,这才说道:“我可以告诉你郭保的消息。”
老昆眼皮一跳,盯着聂深说:“可他已经死了!”
“就算是个死人,也有消息留下来。”聂深语气平淡,“但你要先告诉我,二十七年前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昆从聂深脸上收回目光,抬脸看了看天花板,疲倦地叹口气:“二十七年前……太久了……可能发生了许多事,我不记得了。”
“那我提醒你,”聂深走近老昆,“有个性格柔弱的女孩,来参加悬赏任务。”
“女孩……有好几个年轻女的,你问的是哪个?”老昆神色中微显不安,“其中一个是扫马路的清洁工,还有一个是幼儿园老师……”
“那个女孩戴着一条项链,后来她把吊坠儿送给了缪璃小姐。”
老昆露出艰难思索的表情:“这个嘛……”
“以你的观察力,肯定会注意到。”聂深趋前一步,逼视老昆的眼睛,“你最好说实话。因为我跟你交换的消息,也很重要。”
老昆用手指掐着自己的眉心。
这时,聂深忽然移步到门前,猛地拉开了房门。
胡丙正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偷听,冷不防往前一倒,被聂深抓住肩膀。胡丙反应快,当即往下一蹲,挣脱聂深的手,随之一挺身,脸色不变,并没有因为偷听而产生心理负担。
老昆却很焦急,上前一步,嘶声问:“胡丙,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胡丙一翻眼皮,反问道。
“刚才偷听的话……”
“别瞎扯,谁偷听了?”
老昆一把揪住胡丙的脖领子,把他扽进屋里。“郭保的消息……”
“我不听!”胡丙猛地一挣,摆脱老昆的手,扭身蹿到门外,“郭保已经死了!赫管家说的……赫管家还说,现在马上去开会!”
老昆一愣,转脸看着聂深。聂深的目光移到胡丙脸上。胡丙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老昆咕哝道:“胡丙说得对,郭保已经死了。”遂出了房间,快步跟上胡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