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咱们还是小心为妙!”左师灵不缓见子德不以为然,于是赶紧走上前来躬身抱拳,“那雍丘城地处咱宋国边境、紧邻郑国。如果他鲁氏族人联合起来、里应外合占据雍丘城固守,城中百姓可就要遭殃了……倘若他们再联合郑国与我们对抗,那将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子德闻言身形一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禁拍着长案骂道:“混账,这老谋深算的东西!”
“还有,鲁襄此次前往镇堂关,听说还专门见了一个人……”司马皇非我也不失时机地插话。
“什么人?”子德手持竹简,看着皇非我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被吊着胃口,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公子子虞,君上的堂弟!”
“什么?子虞!子虞他十五年前不是已经死了吗?”子德直惊得手里的简牍掉落在地。静候在一旁的陈刿见状,连忙弯腰帮他把竹简拾起来,重新摊开在长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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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现在微臣也只是听说而已,是真是假还没来得及查证。”皇非我连忙补充说道。
“司寇大人,寡人记得,当年你也参与了审理孟氏兄妹谋害太子一案,孟氏三族被灭,子虞也受连累而被人掐死。”子德转眼盯着乐朱锄,“现在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子虞来?难道他当年没死?”
“这不可能!子虞当年才五岁,他母亲孟氏担心儿子被连累,于是偷偷地让一名侍从把他抱了出去。微臣当年闻讯后,即刻派人追捕。谁知那名侍从在逃命的恐慌之中嫌弃这个小娃娃拖累到自己,于是把他掐死掩埋了。”乐朱锄一脸笃定地说道,“后来这名侍从还是被抓到了,他领着我们去藏尸地点,把子虞的尸身挖了出来……那尸身虽然有些腐烂,不过根据孟氏身边的丫头辨认,确认他就是子虞无疑。”
“那名侍从呢?人还在吗?”子德好奇地问道。
“后来被砍头了。他杀害王公子弟,这是重罪,微臣自然是不能留他。”
“仅凭孟氏身边的一个丫头辨认,就确定死者是子虞,确实有些草率。这么看来,鲁襄在镇堂关所见的这个人,其身份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他不是子虞,而是另有其人;这第二种可能嘛,就是当年子虞也许侥幸逃过了一劫,被人掉包了。”这时,皇非我捋着胡须猜测。
“掉包,这似乎不太可能。”乐朱锄见皇非我质疑自己,于是连忙辩解,“我们不但有孟氏身边的丫头确认、那娃娃尸身上的衣物也是王公显贵家才有的;而且,那侍从亲口承认就是他掐死的,他还准确地带着我们找到了埋尸地点,他显然就是杀害子虞的凶手无疑……我乐某从来就没干过冤枉好人的事情!”
“好啦,好啦。咱们没必要再翻这些陈年旧账了。死了就死了吧,每个人的寿命都是有定数的,子虞命中注定就活不长。”子德向乐朱锄和皇非我摆了摆手,接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不过奶奶倒是最疼她这个孙子了,这些年来,每次只要提到子虞,老太太就会以泪洗面,伤心不已。如果子虞当真还活着的话,老太太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问题不在这里,君上。”皇非我见子德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赶紧提醒他,“倘若子虞真的还活着,鲁襄挟持他进驻雍丘城,那他就成了制约咱们攻城的一名人质……微臣再斗胆猜测:如果鲁襄拥立这个真假不明的子虞为新君,再联合郑国,跟君上分庭抗礼,那才是后患无穷啊。”
“唉呀,该死!”子德一拍大腿,总算醒悟过来,“这个鲁襄,真的是罪该万死!哼,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
“君上,依微臣看来,这个所谓的子虞一定是假的。”这时,灵不缓也走上前来,他转头看了看司寇乐朱锄,然后又朝子德躬身抱拳,“不过,就算是假的,咱们也不能放任鲁襄借这个假子虞的名头行不轨之事。”
“君上,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对鲁家子弟削官夺爵:首先应革除鲁桑的雍丘县大夫之职,并关闭雍丘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灵不缓一脸从容,捋着胡须不急不缓地提出建议:“同时也要革除鲁必残和鲁必应的师帅之职,由他们的副手暂行主帅的职责,并严令所部兵马原地待命,不得调动。只要他们这两路兵马不能会聚到雍丘城,那就翻不了天!”
“左师所言极是!”皇非我也冲子德抱拳施建议,“微臣再补充一点,如果在那两个边关,没人能够阻止鲁氏兄弟率军开拔,我们可命令沿途的承匡城守军和雍丘城外的守军严密监视,必要时果断出手剿灭!”
“好,诸位所言极是!司马大人听令,”子德向皇非我一抬手,“寡人命你:就按刚才你们两位的建言,赶紧拟好诏书,速速发往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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