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父亲逼婚……”曹阙很清楚,浅瑶根本不是投河自尽。
他在乌泥坎也听媿姓族人们说起过:浅瑶逃婚,晚上独自翻出院墙去找野人会合了。
现在看来,浅瑶并没有跟野人成功会合,而应该是不小心掉进乌泥坎森林里的某条河沟中,被水流冲走了。
不过,曹阙也不想把这个真相揭穿,他觉得,让浅瑶跟着福婆离开雍丘城也是一件好事,免得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老是惦记着她——但愿浅瑶现在这种痴傻的状态,能打消曹业对她的留恋吧。
“唉,这样的父亲,也是个糊涂虫,亲生闺女,怎能忍心把她往死里逼?”福婆不禁叹息一声,感慨道。
很快,她又回过神来,“你今天过来,我想不单是为了给我送药材吧?”
“哎哟,”曹阙捋着黑须掩饰,“看你说的,咱们毕竟夫妻一场,送你一些药材不是很正常吗?”
“哼,你七岁那年,我爹就在福屿山坳捡到了你。咱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来年,我还不了解你?”福婆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接着冷笑道,“说吧,有什么事?”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你。”曹阙有点不自然地讪笑了一下,“昨晚,你说师父遗留下来一份帛书,能借给我看看吗?”
“你看什么?那血丝流苏是亦正亦邪之物,用得好,它就是上等的药材,用得不好,那可就是毒物了。”福婆瞥眼看了看曹阙,“你暂时还是不要看了。”
“妮儿,我是一名药师……你也知道,我对那些古籍、古医书很感兴趣。”曹阙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连忙恳求福婆,“这些年来,我也遇到过不少癫狂的病人,也跟你一样束手无策。既然有好的药方,咱们就一起共享,这样的话,才能救治更多的病人,不好吗?”
福婆冷冷地看了曹阙一眼:“哼,就凭你放毒蜂伤害宋国国君这件事,我看你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有点不择手段了,那帛书,你还是先别看为好。”
“你怎么老拿这个说事?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人在局中身不由己,我的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曹阙有点不悦,只好硬着头皮辩解,“我们当初只是想抓住子德,并不想害他性命……谁知他被蛰伤后,又被随从带出城了,我们也是无可奈何。”
“你啊,心思太重。”福婆还是摇头拒绝:“既然你在为自己的儿子争前途,那就全力去争取吧,不必把过多的心思放在寻医问药上。”
“你看你,怎么还是这么倔呢?我们都已到垂暮之年,这次分别,都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曹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不定,我就再也没机会看到那份帛书了。”
“你现在要看也看不到。那份帛书,是爹的遗物。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自然不会随身携带。”福婆的表情也很无奈,“不过帛书上的内容,我倒是记得。等找到血丝流苏,我自然会告诉你怎么用它来调药的。”
既然福婆这么说,曹阙也就无言以对了。他只好站起身,向福婆一拱手:“那好吧,你如果能找到那血丝流苏,记得告诉我一声。”
福婆表情沉静的点了点头。
这时,曹业正在厨房里陪着浅瑶,傻傻的看着她熬药。
跟林魈一样,他也搞不明白浅瑶为何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姑娘真是让他既焦虑又有些心疼。
“曹业,我们走啦!”正当曹业蹲在浅瑶身边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之时,曹阙在门外呼叫他。
无奈中,曹业只得站起身,又深情地看了看浅瑶,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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