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秦老爷子仿佛又苍老了几岁,浑浊的眼珠黯淡无光。
盛玥有些不忍。
这本就是她和秦砚之为了哄秦爷爷开心所演的戏,但现在三叔公突然出现,揭露了一切,那这场婚礼就已经彻底失去它的意义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没有办法控制。
收回视线,盛玥和裴宿一起扶着三叔公往教堂大门外走去。
一场万众瞩目,全市欢腾的婚礼,却变成了一场闹剧。
“三十年前门阀斗争的受害者裴安仁突袭婚礼现场!”
“史诗级婚礼崩塌,盛玥逃婚,隐瞒了三十年的罪恶即将浮出水面?”
“盛玥身份曝光,疑似与秦家有血海深仇?”
诸如此类的新闻铺天盖地,几乎淹没了各大网站,主流和私人媒体都在讨论婚礼和门阀斗争的事。
秦砚之为了庆祝婚礼,发福利,几乎让全市的人都参与其中,婚礼上发生的意外由此扩散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算上流财阀花再多的钱,也只能掩盖继续掩盖当年发生的事,无法控制舆论。
事情既已发生,盛玥和裴宿直接带着裴安仁住进了裴家老宅。
裴安仁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裴宿和盛玥看着裴安仁浑身磕出来的伤,既心疼又愧疚,问起裴安仁在外漂泊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找他们。
裴安仁叹了口气,声音沙哑。
“当年车祸发生之后,我侥幸活下来,到处寻找你们的踪迹,杀手还在暗地里寻找我的踪迹,我只能东躲西藏,后来,我觉得你们大概率已经被人害死了,我就想着,去南国闯荡,假如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秦家的人报仇!”
“可是我无权无势,早已不复当初,在南国待了二十多年,混到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盛玥和裴宿听得心里难受极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盛玥忽然问。
三叔公二十多年都待在南国,对国内的情况应该不太了解才对,而她和裴宿也从来没有向外界透露过自己的身份。
“是有人告诉我的。”
裴宿和盛玥俱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
有其他人知道他们的身份,甚至还知道裴安仁身处何地?
“是什么人?”
裴安仁竟然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当时我正在一处工地上靠打下手过活,突然就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的是中文,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家乡的语言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告诉裴安仁,说自己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他的侄子侄女裴宿和裴雅的下落。
裴安仁浑身一个激灵,心脏咚咚地跳动起来。
很快又恢复冷静,怀疑是国内杀手还没有放弃寻找他,所以想用这种方式诓他回国。
“你到底是谁?裴家除了我,其他都死了,你别以为我会相信你!”
裴安仁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