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轻笑:「这便是爱这个字的玄秘,恰如朕当年第一眼看到你们的母妃,明明就是个不起眼的侍女,怎就爱到了骨子里?」
说着,他的眼睛泛起了猩红的血丝:「也就是这一爱,才酿就了今日的腥风血雨。……可即便知道,也没有就此不爱的道理。」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连成一片,带着铠甲金属碰撞的声音。
守门的太监在外面阻拦,紧接着是侍卫拔剑,鲜血淋漓,染红了窗纸。
轰隆——
养心殿的大门被撞开,一个挺拔的身影身着玄甲,逆光而立,静静盯着这里。
他身后的士兵整齐划一的退至两边,他手握剑柄,踏足进殿里,一步一步向前。
「你果然在这里,可见,他真的爱你。」
明明是三千多个日夜日日相见的人,此刻近在咫尺,却如此陌生,同样的脸,同样的眼,却是我并不熟知的表情。
他比我曾经认识的那个三皇子更冷冽,更清醒,也更睿智。
他们兄弟真有意思,一个装病,一个装天真,倒都将我骗了个彻底。
「父皇,有劳父皇前往太极殿,向文武百官,宣读禅位诏书,儿子会尊您为太上皇,允您和母后住在凤栖宫,颐养天年。」
三皇子手持长剑,态度已经足够明确。
他若愿意去,就还是太上皇,他们还是父子关系。
他若不去,就当即死在这里,他直接继位便是。
皇帝静默了一会儿,乖乖的跟随着士兵出去。
养心殿只剩下我们两人,奇怪的是,我眼前发生着一件千古难闻的宫变,我竟无一丝恐惧。
胸口的羊脂白玉贴近肌理,温热的体温聆听着我的心跳声,就好像,他在这里。
三皇子并没有离去。
他眼神清冽,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眼中并无情意,却不肯离去。
「婉莹,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否真的爱你?」
我冷笑:「为了权位,你甚至可以杀死自己的父亲,于你这样的人,我奢求什么感情?」
他有些失意,眼神黯淡下去,语气冰冷,带足了寂寥之意。
「可我真的爱过你。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我们可以一生一世,只有我和你。」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没有人逼你。」
因为这句话,他好似更不打算离去。
他大笑一声,笑尽了心中的怒气。
「是啊,在你们看来,我做的这一切多无理,可你又怎么懂我的委屈?老皇帝——他虚情假意,骗了母亲,骗的慕容氏一族赴汤蹈火,枉顾生死,为他夺取了这江山,结果,他爱上一个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