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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过得很好。
从来不因世道的改变而改变,永远有着独到的眼光,去归顺于新的王。
她活了五十年,一直都是在过自己的小日子。
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权力。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拥有滔天的权力,是否还能保持现在的心境呢?
花祝年放下窗边的帘子,不愿再垂眸看众生。
囡吉忽然尖叫一声,手中的糕点掉落。
“夫人,你怎么,在流鼻血?”
花祝年不经意地低头,血迹滴落在她胸前的衣服上,一滴接一滴地,像一朵朵绽开的褐红色小花。
衡羿连忙递过手帕,让她擦一擦。
他知道,此刻她的身体已经是极限了。恐怕,到家后没几天,就要离开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也太短暂了。
他并没有给她多少风花雪月的事,在人间的这些日子,除了挨她的打,就是挨她的骂。
好像他怎么做,都很难如她的意。
囡吉看着花祝年虚弱的样子,突然跪下来求饶:“都是我不好,吃了夫人的糕点。老爷说,那是补气血的。我一时贪吃,就没顾着夫人。”
花祝年倒没怎么把流血当回事儿。
“不关你的事,糕点太甜了,齁甜,我年纪大了,吃了也是烧心。别听你家老爷的,他懂个屁!”
囡吉哭哭啼啼地被花祝年扶了起来。
后面,再没碰过糕点一下。
老爷吩咐过,虽说她名义上,是跟着薛凡的,可实际上是盯着夫人的。
夫人路上不能出半点闪失。
不然,回去她就要被喂野狗了。
她不想跟那些犯错的下人一样,死后连个全尸都保不住。
老爷虽然一直都待她很好,可若是翻起脸来,那是连讨饶的余地都没有的。
囡吉眼泪汪汪地看着花祝年,最后一个没忍住,突然抱着她哭了起来。
“夫人,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我害怕。”
花祝年虽然从未对宋礼遇妥协过,可是她并不讨厌那些对宋礼遇妥协的人。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想跟宋礼遇那样的人过日子呢?
况且,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
她跟绒绒的年纪差不多。
花祝年的包容性很强,从来不把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强加在旁人身上。
当初,她不过是幸运,遇到了很好的爹娘。
爹娘没有贸然地强迫她嫁人,不会因为她拒绝嫁人,就将她赶出家门,让她漂泊无依。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这般幸运。
也有很多人,是从小就被家人洗脑的。
只为了将他们塑形为,可以被当成礼物送出去的样子。
这并不是孩子的错。
花祝年对囡吉是很怜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