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乐此不疲,只要不被拒绝,就总是欢喜的。
追逐别人的感觉,真好啊。
也是在五十岁高龄,谈上恋爱了,满心都在冒粉红泡泡。
她等了他三十年,也就为了这一二分的心动时刻吧。
忽然觉得,也挺值。
安逸啊。
真是好安逸。
衡羿说着说着,又怕她离不开自己,于是便对她催促道:“你该去投胎了。走过这道桥,有人会接引你的。”
花祝年看着桥下,人间今后这一百二十年的乱象,忍不住对衡羿问道:“神仙也没办法救这些人吗?”
衡羿平静而淡漠道:“是人间自己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神仙是无法插手的。”
花祝年捂着脸的手,渐渐地掉落下来。
她以为,薛尘只是对她比较冷漠,因为担心她赖上他。
没想到,他对众生,也是如此冷漠的。
花祝年转过身,用自己苍老的脸,面对着眼前的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长久地看他。
她试图从他的眼眸中找些什么东西,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他的眼眸里,没办半分情绪。
像一尊冰冷的塑像。
比她给他塑的小泥人儿像,还要没有情感。
花祝年的心蓦地有些失落。
她又对他问道:“神仙每天都在做什么呢?”
“做自己的事。”
“那会看一看人间吗?”
“偶尔,也会。”
“可既然知道人间的百姓在受苦,为什么就不能来救一救呢?”
“各有各的因果,这是没办法的事。”
花祝年听完忽地冷笑一声:“那看来,仙界的建制和人间的也没什么两样。修道者,勤勉修炼,终登天庭,便不再理人间事。读书人,辛苦读书,等做了官儿,也是不管百姓的。”
衡羿忽然就破大防了。
他觉得,小信徒这无异于,在讽刺他跟宋礼遇没什么区别。
可还是有区别的。
至少,神仙从不为自己谋福利,只是以超脱的眼光看待世间而已。
他从桥上站起来说道:“你还有完没完?死了就去投胎!在这桥上坐着,到底是想干什么?这又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管神仙救不救世做什么?”
她仰起头看着他,语气不甘又委屈:“你说的轻巧,倘若我去投胎,将来是一百二十年的乱世,要受一百二十年的罪,甚至是更久的时间,怎么连问一句都不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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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羿的话语中,难掩对她的轻视:“告诉你答案又能怎么样呢?人间的帝王不会理会一个农妇早上吃什么。仙界至高无上的神,自然也不会理会凡人的生死。大家都是修上来的,各自有别的事要忙,你算什么东西,凡人又算什么东西?天天要别人抛下一切,独独关注着你。”
“天道有自己的运转法则,你又能窥探到些什么?所有人都是,祸福无门,咎由自取!你自己痴愚得要命,还想把别人也拉下水么?”
衡羿现在其实是相当恐慌的。
他的内心甚至,非常抗拒跟她讲话。
也特别想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