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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礼遇突然原地癫狂道:“不是!他们送礼金,是因为我的权势,不是因为你跟我成亲,你根本不必为此感到自责。他们有事相求,才会如此谄媚。这和你是没什么相干的,我当年也是这么谄媚着过来的。我有今天,不欠任何人的。你干嘛要心疼他们?”
花祝年低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确实没办法接受你。你身上没有半分好的地方,虽然过去了三十年,可仍旧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宋礼遇忽然从地上起身,冲到她的床前,掐住她的颈说道:“你信不信,我能弄死你。我甚至,根本不用给你加什么罪名,我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弄死你。我甚至可以虐待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是觉得我没人味儿吗?我就没人味儿给你看!”
花祝年轻笑道:“你弄死我又怎么样呢?我又不怕死。这种话,你用来吓吓你的下属就好了。弄死我,也不会让我对你的印象改变半分。我这回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我知道,你本来就是这样不容人冒犯的人。”
“在你眼中,我对你处处是冒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只不过是表达对你的不喜欢,而这是我本来就该有的权利呢?你还是跟当初一样,当初我拒绝你,都说我是看不起你,你爹大发脾气,可是你有没有意识到,我是有拒绝的权利的。商贾之家怎么了?商贾之家的女儿不算人吗?对你就只能接受吗?”
“我有不喜欢你的权利,有不接受你的权利,有讨厌你所作所为并指出来的权利。这对我而言,并不是在冒犯,我只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而已。”
“为什么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就一定要臣服于你呢?你吸了那么多人的血才有今天,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吸血的恶魔?为了共享你的荣华富贵吗?当初我花家也不是没有,我享受过,坦白讲,并不是很在乎。荣华富贵,半倾豪宅,万贯家财……都是于顷刻间消散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为了这些,扭曲自己的心,去跟你过日子?”
宋礼遇没想到都成亲了,甚至还是在他们的新婚之夜,自己都能被她这么一通训。
她不给他碰就算了,怎么训他跟训狗一样?
他气得嘴唇发白,浑身颤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拿捏她,只能松开了掐住她的颈。
可是片刻后,又拍着床板狂怒道:“那群人你到底还救不救了?”
花祝年闭上了眼睛:“救。”
宋礼遇重新攥住她的手:“既然救,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为你相公宽衣!”
花祝年忍了忍,用苍老的手摸上了他的衣领。
最后还是没忍住,随手抄起旁边的枕头来打他:“老登,我宽你爹个头!我是让你救人,这人你难道不该救吗?但凡皇帝老儿顶点用,我就去告御状了。明明让上面查一查,就能查清楚的事,我本来不用托这个关系。”
“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本来就应该活着,还不是你们这群势大压人的狗官闹的?怎么维护我正常的权利,也成了求你办事?如果不是你们不许告状的法令,我哪里用得到求你?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
“早就应该放的人,非要卡着不放,不是有病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因为你的权力嫁给你?你们这群狗官不做人,为什么要我一个小老百姓来承担?我拿回我应得的东西,救本就不该死的人,还要出卖自己给你睡,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花祝年一边骂,一边拿着枕头呼呼地楔宋礼遇。
宋礼遇被打得趴在床上,喘不过来气。一个劲儿地直哭。
“你一把年纪还这么暴躁,小心到最后没人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