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脾气上来了,怎么压都压不住。
宋礼遇在她身后急得跳脚。
“你给我站住!我让你站住!”
花祝年才不站住,撒了野就要走,反正她骂痛快了。
三十年都没这么痛快过。
这群狗娘养的狗官,还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宋礼遇看着花祝年的背影。
明明,她都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他一种野豹子的感觉。
不是因为她穿豹纹袜,刚刚她骂他的时候,他都怕她一口吞了他。
那种来自最底层最生猛的愤怒,他知道,自己根本承受不住。
可,可是,他还是爱她。
特别是,看见她一点儿都没变,他觉得自己要爱死了。
他终于知道,她不仅仅是讨厌他,厌恶他,还恨不得他死。
还骂他是老狗日的……
真难听,但他也是真喜欢。
这臭老娘们儿也太猛了。
在山野间待了三十年,都没磨平内心的不甘。
妥妥地一个反贼!
爱上反贼,是权臣的宿命。
宋礼遇理不直气不壮地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处。
他沉声对她恐吓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的那些话,我就能在你出门后,定你的死罪。我让你比薛尘死得还惨!除非,你——”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脸上就猛地挨了一巴掌。
花祝年个子小小的,还是跳起来打的。
宋礼遇这一生,除了被爹打过,就没再挨过打了。
这回花祝年不白来啊,真是不白来。
可算是满足他挨打的心愿了。
经年的爱,遇上经年的恨。
总有一个要低头。
哪怕他们势同水火,总有一方,冒着堙灭的风险,竭尽全力地想再靠近一点。
在朝中呼风唤雨的老年权臣,头一次被年少挚爱逼得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