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炒菜勺,敲着灶台,暴躁道:“后生,你要没事儿,就去睡一会儿!我做好了饭喊你。”
衡羿觉得他的小信徒,实在是有些好笑。
如果换了别人,她可能早就暴躁地骂大街了。
可因为对面是他,她也说不了别的,只能强压着火气,让他去睡觉,别来烦她。
衡羿解释道:“花大娘,我是想帮你打个下手。”
“不用!我喜欢自己做!”
他的目光暗了暗,他怎么记得不是呢?
花祝年刚跟贺平安成亲的时候,并不会做饭。
她是一点一点地学出来的。
因为做饭太慢,还挨过贺平安的打。
贺平安怀疑她把那些准备饭菜的时间,用去跟别人私会了。
可实际上,她就是单纯地不熟练。
那时候,她就很想有人能帮她打下手什么的。
在灶台边,她孤独地忍受着岁月的摧残。
终于变成今天这种,不需要任何人帮的利落模样。
或许,是他来得太晚了,应该早点下来帮她的。
可是,衡羿转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早些下来的话,究竟还能不能像在天上那样,隐忍不发三十年呢?
这次下来,只是待在她身边几天,已经让他很难忍受了。
每次都强行按捺着要宰了贺平安的冲动!
如果更早一些下来,他真害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衡羿并没有进去睡觉,他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着他的小信徒做饭。
时不时能听见隔壁的争执声。
他没有要管的意思。
或许,刚刚他不去救那个人,会让花祝年觉得他有些冷漠。
可神就是这样的。
从来不会为了谁而停留驻足。
当苦难降临,并不会有神来救他们。
这世间的人,只能自己救自己。
他没有为小信徒破例,自然也不会为别人而破例。
况且,他还是不免存了一点私心。
去鲁家的流兵,是两拨人。一波是兵革仙带领的流兵蛋子,年纪偏小,另一波,是凶神恶煞的成年流兵。
他觉得贺平安会在那里挨一顿打。
说不定,还会被打成重伤。
像贺平安这样的人,被人狠狠地打一顿,能让他老实好几天。
衡羿的确没有违反天道,也没有插手人间的事。
他只是利用了一下人间的规则。
让蛮横的去惹不讲理的。
其实,就算没有这份私心,他也是不准备救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