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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韵仪,你凭什么进我的书房、动我的东西?!”陆忧是真的动了肝火,他极少这样生气。
周韵仪面不改色:“凭我四个月后,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
“你……”
“赵臻知道你觊觎奚瞳吗?”周韵仪沉声问道:“自古以来,君臣争夺同一女子,无一例外,皆作反目,要么臣死,要么君亡。陆忧,你父亲的遗志,陆家的荣耀,你都不顾了吗?”
“我……”
“奚瞳跟前,你绝不是赵臻的对手,趁早死了这条心。”周韵仪一字一句,直剜陆忧的肺腑。
陆忧垂首,双眸泛红,言语间透着恨意:“即便不是奚瞳,也不会是你。”
“呵……”周韵仪笑出了声:“你以为我是喜欢你才嫁给你吗?你的确比这世间的大多男子知礼有节,我看重的也是你这一点。但看重归看重,我还不至于因你这点好处就对你情深一往,我又不是什么花痴病!”
周韵仪这番话说得坦坦荡荡,甚至颇有几分气概,让陆忧一时也没了辩驳之语,只能沉默下来。
半晌,周韵仪叹息一声,开了口:“陆忘名,我听过你在虹州的许多事情。兰河公子,惊才绝艳。你们这种自幼怀有盛名的男子,难免对这世间还有一些浪漫的绮思,我能理解。我嫁给你,图的不是你的真心,我只是想轻松一点活着,不必勾心斗角,不必曲意逢迎。你若能尊重我,许我余生安定,我保证,他日你遇到真心倾慕的女子,纳进府来,我绝不苛待她。”
周韵仪的话让陆忧有些意外,世家大族后宅里的手段,他听说过不少。赵臻决定用周潮和周韵仪时,就已将他们的底细打听了清楚。这是周家活得最艰难、也最有城府的两个孩子,陆忧是知道的。
陆忧还在怔愣,周韵仪又重新将药端了起来。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我可不想你就此瘫在床上,连夫妻义务都尽不了。”
周韵仪这句话一出,陆忧又拧眉盛怒,只不过与方才稍有不同,他脸颊和耳后泛起了微微的红。
“周韵仪!你有没有廉耻?!”陆忧低声斥道。
周韵仪翻了个白眼:“衣食足才能知荣辱,我如今的境况还远没有到能将廉耻放到第一位的程度。”
陆忧被她气得都有点哆嗦,周韵仪却又忽得认真起来:“不过陆忧,说笑归说笑,有些话要说在前头。你可以有心爱的女子,可以盛宠她、甚至专宠她。但你须得给我一个孩子。我信不过你,也信不过你那素未谋面的命定之人,我只信我自己的骨血。夫妻之爱你不能给我,总得给我舐犊之情,我不想有老无所依那一天。”
不知为何,听到周韵仪这般直白地剖析日后在陆家的处境,陆忧的心中泛起一瞬锐痛。
他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周韵仪手中的药碗,仰首一饮而尽。
药太苦,他忍不住蹙眉闭眼,还打了个寒战。
再睁开眼时,他发现周韵仪正含笑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