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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无辜女子本有安稳人生,可最终被奸污、被虐待、被啃噬,她们被至亲之人害到如此境地,怎能不恨。
内帏往往掌握着一个家族中最为肮脏的隐秘。
程冲很可能利用了她们的恨意和求生欲,套出了她们所知道的族亲所犯的罪过。
程冲许了这些世家官职,又通过他们的妻子掌握了他们的把柄,恩威并施,将这些人同他自己、同周家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成为了周家势力的一股。
而这样大大小小的家族,在十数年间,已经渗透进大盈的各个州府。
想到这里,奚瞳冷汗直冒。
她做过公主,长秦也是世家揽权,但到底还没有任何一个家族、任何一个人敢藐视律法,作恶到这种程度。
赵臻开口:“陈大人,案情经过你也听了,发生在你蓉州地界上,你想如何断这桩大案啊?”
陈膺堆起一副笑脸:“哎呀太傅大人,您是不知道啊,春上是衙门一年最忙的时候,去年还有几桩大案未审结,实在不宜再拖;年初手头又有些事关民生的急案,程大人这案子,恐怕得往后压一压啊。”
这就是不想掺和的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奚瞳不禁感叹,赵臻这太傅当得也太没尊严了,说出来的话竟对陈膺毫无分量。而且这陈大人也真是很有意思,她就不信着蓉州府还能有任何一桩案子,大过急过现下程冲这一桩,陈膺这是为了置身事外什么都不顾了,不顾律法、不顾百姓,也不顾自己作为文臣的脸面了。
这要是放在长秦,她不暴揍他一顿都枉为公主。
赵臻没接陈膺的话,目光瞥向陈膺身后:“这位书吏,就是前几日说母亲过世,要先给母亲置办后事的那位是吗?”
方才众人等陈膺的时候,陆忧和林载聊了两句,奚瞳也听见了。林载做事利落,今日所说种种,其实三天前就查清了,本想那时就商议断案之事,但偏偏陈膺最趁手的书吏说家中要办丧事,这才拖了几天。
书吏并不是多么重要的职位,甚至连正经官职都算不上,但因为负责记录衙门诸事,所以每个郡府州府,长官们都有较为信任的书吏。
想必眼前这位,就很得陈膺心意。
“书吏可是家住城南桃叶里?”赵臻问道。
书吏脸上有一晃而过的仓皇,但很快恭敬答道:“多谢大人关心,小人确实住在桃叶里。”
“我着人去丧礼上进过帛金了,算是一点心意。”
“多谢大人。”书吏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他大办了这场白事。
“可是啊,我的这个手下,有些顽皮。”赵臻话锋一转:“他很想知道,是如何慈祥的老妪,能养出你这样的孝子。为了瞻仰令堂仪容,他趁夜开棺,可结果令他大为震惊,棺材竟是空的。他不光顽皮,还很有求知欲,他连夜查了查你的生平,你母亲在你十二岁时便已过世了,距今已经三十年。你倒跟我说说,为何此时才给令堂置办丧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