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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那时候的赵臻,脸上是没有痣的。
奚瞳专注看某样事物的时候,双瞳会格外深邃,似有暗波流转,这种深邃落在赵臻眼里,已经近乎一种别样的勾引。
不知为何,他明明在心里已经对这妓子起了凌虐的杀意,然则面对她的凝视,他首先生出的竟是怯意。
他不由转了转头,奚瞳的指腹随即在他脸上划了一道,玉露膏因此滴落在赵臻的衣襟上。
“啧!”奚瞳出声:“别乱动!”
赵臻额角的青筋抖了抖,这伎子,她是啧我了吗?她怎么敢?!
一波震惊还未平息,赵臻便听奚瞳开了口。
“赵臻,你眼尾这颗痣,是什么时候有的?”
奚瞳的眼神还在赵臻的泪痣上流连,可下一瞬,赵臻便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奚瞳这才移了半寸目光,到了赵臻的眼眸里,他似乎生气了。
赵臻本就因她看他的眼神而心绪难平,她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她,惹得他心中无限焦躁。
赵臻生平遭遇过许多险境,可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危险,这还是头一次。
于是他不再克制,对奚瞳发出诘问:“放肆!谁准你直呼我名讳?!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奚瞳对赵臻的突然发难有些意外,因为他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那时候她和他斗得你死我活,可见了面,也能装出三分笑意。
“很放肆吗?”奚瞳真诚问道。
她确实不太知道赵臻对“放肆”的定义在哪,毕竟她以前都叫他赵狗。
“你……”赵臻觉得自己重拳出击却打在了棉花上:“你当真不怕死吗?”
奚瞳摇头:“众生畏死,并不是畏惧死亡本身,而是畏惧死后的未知。他们不知道死往何去,自然惶恐。”
赵臻讥讽:“那你知道?”
“知道。”
赵臻的手松开来,奚瞳又开始给赵臻上药,这次玉露膏涂在了铃兰花簪戳伤的他的颈子上。
人的颈子涉及命脉,柔润清凉的触感来到这里,赵臻难免颤了颤。
不过这次他没有躲,他知道给这处地方上药,是奚瞳对他的愧疚,她在真心地伺候他。呵……还算她有点良心。
赵臻心里舒坦一些:“那你说说,你死往何去?”
“我位列仙班,成了仙女。”奚瞳答道。
“呵……”
赵臻是真笑了,他脑子里陡然涌现另一种猜测,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奚瞳她不是别有目的,她单纯就是脑子有病。
“你倒挺会给自己安排,你算哪门子仙女?”
奚瞳回答:“天庭部门太多,分得太细,我们这些仙女职责也很琐碎,跟你一时说不清楚。简而言之,你可以将我理解为天地间掌管酒水的神。”
听到这里,赵臻已经确定,这小丫头是满嘴跑马车寻他开心了,她是天地间掌管酒水的神,所以才让他起了这一身疹子是吗?
或许是汤药和玉露膏起了效,赵臻周身的痛痒消减很多,他此时面对奚瞳的胡说八道竟也没有多么生气了。
“赵臻,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