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愿意?”奚瞳凑近林棠,劝说道:“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能意气用事。”
经历那一夜的深谈,林棠对奚瞳的态度好了很多,她对之前敌视奚瞳有些赧然:“你放心,我想明白了。我爹娘和哥哥也都同意了的。夜宴上,我……我一时冲动,做了这种事,若不嫁给沈居,日后再与别家议亲,稍有不慎,便会被翻旧账。与其被世家的族老和未来的夫君轻视,还不如就嫁给沈居。沈居最近来过林府几趟,我同他交谈几番,他虽是商贾,但并不是满身铜臭的俗人,平日里也读书,也喜欢琴棋书画,他对我,好像……好像也有几分真意。他虽年长我一些,但容貌不差,身边也没有妾室通房。我嫁给他是低嫁,我哥哥又是武将,将来会执掌一方兵权,他不敢欺负我的。”
两人交谈声音不大,但沈居还是听到了几分。
他起身,规规矩矩走到奚瞳跟前行礼:“贵人在上,沈某不讳言,沈某想求娶林棠,确实有利益考量掺杂其中,林家是太傅大人的心腹,林统领将来必有大作为,若说沈某丝毫不贪图这些,那是撒谎。但那日宫宴,林棠剑舞翩然,沈某倾心,也是实话。沈某不才,有些金银傍身,纵横商场数年,见多了庸脂俗粉,像林棠这样英气的女子,沈某是第一次得见,如何不心动。请太傅大人和贵人放心,也请林家二老放心,林棠嫁与沈家,便是当家的女主人,谁也别想为难了她。沈某此生绝不纳妾,唯她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
“停!”奚瞳打断了沈居的誓言:“若发誓有用的话,要衙门做什么?”
沈居这样精明的人,听了奚瞳这句话,挠了挠头,竟透露出一些憨态:“那依贵人之见……”
奚瞳挺起脖子,清了清嗓子:“作为林棠的好朋友,我有几句话问你。”
赵臻、林载:……好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沈居:“贵人但说无妨。”
“你说你一生不纳妾,此言作数?”
“当然作数!”
“你说她嫁给你,便是你们沈家的当家人,中匮之权在她手里,你的父母兄弟都不能为难她,这话当真?”
“必须当真!”
“只有这些,不够。”
沈居面露难色:“那……还有?”
奚瞳道:“林棠少时因为政局不稳,离家五年,三年前才回到父母膝下承欢。她若远嫁萝州,林家两位长辈便要饱受骨肉离别之苦,实在让人不忍。”
“这个好说。”沈居自信道:“沈某的主要产业虽都在萝州,但沈某不必时时在旁盯着,萝州的人手皆是跟随我多年的心腹,再说了,太傅大人将来也会令官差参与矿藏的打理,沈某没什么不放心的。沈某此番进京,虽是应召,但也是有心考察京师商市,本就有意在京师定居的。”
奚瞳闻言点了点头,赵臻的脸色也缓和一些:“如此一来,倒是不错。”
奚瞳瞪了赵臻一眼:“你别说话,我还没说完。”
奚瞳这句“命令”一出,沈居不由惊诧,林泉更是面有愤慨。赵臻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奚瞳一个小女子,竟敢对他呼来喝去,未免也太放肆了一些。
赵臻却乐得被他的心肝啐,道一声“好嘞”便优哉游哉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