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赵臻在一阵盛夏蝉鸣中醒来。
醒来时他只觉胸膛和大腿有些沉,睁开眼,才发现奚瞳的一只胳膊一条腿挂在自己身上,她睡得像个蚂蚱。
赵臻闻着她身上隐隐的皂角香,体内的情潮又在蠢蠢欲动。
他烦闷之下推了奚瞳一把,可不想奚瞳比他想象中要轻,这一推,奚瞳便滚到了床下,赵臻反应过来想要拉她时,已经来不及。
“咚!”
床底下传来声响。
紧接着就是奚瞳疼得龇牙咧嘴的脑袋从床榻下方缓缓“升”上来。
她揉揉眼睛,看向赵臻,见他似是没醒,她挣扎着爬起来,心道:“方才是地动了吗?”
不过好在疼是疼一点,但没受什么伤,她伸了两个懒腰,坐到床沿上,低头看闭着眼睛的赵臻。
半晌,她伸手摸了摸赵臻眼角下的小痣。
“这颗痣……是什么时候有的呢?”摸了一会儿,奚瞳由衷道:“白玉微瑕,更添风韵,还挺好看。”
感叹完赵臻的美貌,奚瞳便起了身:“看在你好看的份儿上,今天早饭本仙女亲自为你下厨吧。”
奚瞳离开了厢房,赵臻的双眼猝然睁开,他的手也伸向自己的眼角。
这是奚瞳第二次提到他的泪痣了,她为什么对这颗痣如此挂怀。
她指腹的温度还在他脸上盘旋,这让他体内的欲念难以平息。
赵臻猛然起身,又一次气冲冲走向了净房,他必须赶快回京,赶快找到京中最好的医者,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被这个妖女吸干精血。
……
奚瞳端着一碗葱油拌面回来的时候,赵臻的面容又恢复了以往的阴沉。
他此刻坐在书案前,笔洗旁停着一只鸽子,鸽子的爪子上有半解的细绳,而赵臻的手中是一张纸条。
看来是京中又有消息了,而且是不怎么好的消息。奚瞳想。
“赵臻,吃早饭。”奚瞳朗声开口。
赵臻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小丫头直呼他的姓名,他起身走到桌子跟前,这碗面倒是看上去颇有滋味。
“你做的?”
“嗯。”奚瞳答:“我唯二会做的两道菜。”
“另一道是什么?”
“拍黄瓜。”
赵臻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陆忧怎会看中你这样的人做家伎?”
“我也觉得。”奚瞳赞同:“我起码应该是个门客的,陆忧真是浪费了我的才华。”
赵臻对奚瞳的乐观和厚脸皮彻底无奈了。
他夹起一缕面尝了尝,油润入味,他不由挑了挑眉。
“飞鸽传书,可是又有什么消息?”
“没什么,只是打探到了周正清谈宴会的内容。”
当世文人清谈,总会有个主题,无甚稀奇,但赵臻反应这般激烈,倒是引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