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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御医就要被杀,奚瞳急了:“赵玄度!不许杀御医!”
因这一声喝止,赵臻的神思微微回到了身体,他鼻尖泛红,恐惧而委屈地盯着奚瞳。
奚瞳对御医们施了眼色,御医们如蒙大赦,纷纷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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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瞳伸手抚摸赵臻的脸,剎那间,赵臻的泪水如珠落下,流到奚瞳的掌心里。
“玄度。”奚瞳柔声道:“我不是说过吗?天帝很疼我的。他老人家想我了。”
“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想你?!”赵臻泣不成声,哭得像个孩子:“我不要你走……我不要!”
“傻瓜。我又不是今天就走,你怕什么?我们还有许多好时辰。”
赵臻还是痛哭着。
“玄度。”奚瞳双手捧起他的脸:“好好爱我吧,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爱我。好不好?”
赵臻已经说不出话,只拼命点着头。
奚瞳在病痛之中靠着对赵臻的爱意与不舍硬撑了两年,从淳安五年的年末开始,她便卧在床上,再也起不来。
赵臻每日除了上朝,便是在她床榻边上照顾她,同她说话,为她擦身,不厌其烦地亲吻着她。
他素来不信神佛,却在那一年的年关请了九天神佛的雕像,待到奚瞳睡去,他便跪到佛前,乞求他们将他的爱人还给他。
淳安六年的春天,桃花又开了,粉霞一般,在宫城蔓延开来。
这一日天微微亮,奚瞳便醒了,她突然觉得身子又有了力气,竟从床榻上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地、蹒跚地走到了佛像之前。赵臻正在那里跪着,脑袋低垂,他便就是这样,即便睡着了,陪着她的同时,也要虔诚地陪伴着佛。
奚瞳从背后拥住他,赵臻瞬间醒了过来。
“瞳瞳?”赵臻颤声试探着问道。
“赵臻,桃花开了,又吉利,又好看。”奚瞳的声音里都带着笑:“你我初相逢,在陆府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桃花盛开的春日,你还记得吗?”
赵臻心中隐约升起一种预感,这预感让他的心脏宛若被恶鬼攥着,一阵阵的剧痛,热泪流下,可他还是笑着:“怎么会忘啊。怎么敢忘……”
“赵臻,你听我的话吗?”奚瞳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透着困倦。
“当然。我只听你的话。”
“那你好好听我说。”奚瞳趴在赵臻的背上,双手柔柔环着他的腰:“第一,我死之后,你可以难过,甚至可以非常难过,但不可以伤害自己,更不可以殉情。”
赵臻的喉头已经彻底哽住,他只能用蛮力发出一声类似于“嗯”的声音。
“第二,我死之后,你可以爱上其他的姑娘,但不能很快忘记我,至少记我个三年……啊不,记我五年。要不然我真的会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