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儿喜欢得很,贪吃,嫌希锦慢,自己捧着那糕来吃,吃得两只小胖手都是糕渣渣,满嘴香甜的样子。
希锦笑看着儿子,喜欢得很,一时想起来,道:“这个味儿好,准备一屉笼,回头给几个亲近的长辈分分。”
宁家各房,有好有不好的,碎嘴的多事的,什么人都有,不过大面上来说,好歹大家一起帮衬着做生意,他们小夫妻年轻,凡事还得靠着族里这艘大船。
所以有些小小的不愉快,也就忍了,还是得好生来往着。
况且这次的六重纬,二伯那里也是出了力的。
当下奶妈帮衬着,专门挑拣形状好看的黄花麦果糕,装进了食盒里,这样送人好看。
希锦哄着儿子高兴了,便略洗漱穿戴过,带着穗儿,提着那黄花麦果糕过去二房了。
过去二房后,希锦寒暄过,将这黄花麦果糕给二伯娘,二伯娘见了自然喜欢。
其实宁家这种大户,吃什么没有,有时候就是吃个新鲜。
她笑着说:“我今上午还说呢,让庄子上把那些春天刚发的新鲜物送过来,谁知道他们却推三阻四的,要我说,底下人也是偷懒了,开始敷衍了,回头还是得好好说说他们。”
她尝了口,道:“果然还是你细心,知道我爱这一口。”
希锦也就陪着说几句话,如此坐了一小会,借口还得回来照料芒儿,便要回去,谁知道刚起身,就见得外面消息,说是过去码头的郎君们回来了。
于是大家都是精神一震,忙迎出去,问起情况来。
郎君们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说那些货物已经都解封了,贴上了税条,接下来只需要运回来就是了。
众位大小娘子听这话,全都松了口气:“老天爷保佑,可算是没出什么大事,这么大一批货呢!”
二伯娘叹息:“可不是么,真出了事,可怎么了得!”
希锦听这话,自然是高兴得很,毕竟是一千多两银子的本钱,真要是出什么事,她真是恨不得一口撞死好了!
如今能要回来,好歹是有惊无险了。
几位郎君七嘴八舌,说他们在码头竟然遇上了知县大人,说他们还遇到了皇城司指挥使。
“聂大人好脾气,竟然请我们上船,请我们吃酒,还问我们汝城的风土人情!”
“那聂大人可是燕京城来的,见过官家的,他说官家性情好得很,礼贤下士,还说最是慈爱了!”
希锦听着,却是不以为然。
最是慈爱的官家,那还不是逼着自己儿子死了,如今又逼跑了皇太孙。
她正想着,旁边二堂兄看到他,突然想起来:“对了,希锦,忘记和你说了,你们家阿畴关键时候突然不见了!”
希锦一愣:“什么?”
二堂兄:“我们在船上和聂大人还有知县老爷说话,他好像就不在了,之后我们过去检查货船,他也不在,我还纳闷了,好好的怎么不见了!”
希锦的心顿时狠狠一沉:“检查货船,不见了,那,那然后呢?”
二堂兄:“回头我们得卸货,你们家的货没法卸,得你们自己再设法了。”
希锦腿一软,差点栽那里。
大家见希锦这样,忙扶住她。
希锦坐在一旁,喝了口茶水,才细问:“到底怎么回事?”
二堂兄才解释道:“人家市易司的人是要对货船点检的,那都是我们自己拿着文书,指认了自己的货,人家检查上面的公文凭据,确实没问题后进行点检,之后才给我们贴上税据,回头码头的小厮才会给我们卸货,不贴上那个,人家是不可能给我们卸货的。”
他叹了声:“当时我们也急,赶紧喊他,却不见人影,没办法,人家官差都等着呢,我们也不敢太耽误,本来说是我们帮他临时认领了,可人家官差哪里听!”
旁边一位堂兄也跟着解释道:“人家是要盖了红章的公文和税据的,没有那个,谁知道是谁的,我们想帮你冒领也不行,我们帮着说的情,可没法,人家不听。”
二堂兄叹道:“现在我们拿到的公凭已经收回去了,你们再想弄,得自己设法,再去市易司了,这也是没法!”
希锦听得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