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玉京子咬着豆糕跟上来,吕浮白却仍立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虚空里的某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孔雀世子怎么总爱发呆,她好奇地回头凑近了些,叫道:“吕浮白,想什么呢?”
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没头没脑地说:“你能不能别要别人的羽毛了。”
“啊?”花清浅一愣。
“我的羽毛在这里,给你。”他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放下孔雀族特有的蓝绿色华丽尾羽、腹部胸部的绒羽、甚至还有背部簇羽与冠羽,有些根部还带着血,被他不动声色抹干净:
“我的羽毛比其他鸟的更好看,做枕头也更好——你能不能,别要他们的羽毛了。”
花清浅一时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看着这一大摞的羽毛,简直大为震撼。
“你还有收集自己羽毛的习惯?怎么随手就能拿出来一大捧……不过,好看是蛮好看的哦,这尾羽跟凤凰还有点像,果然是近亲吶。”
吕浮白手指紧了紧:“这是孔雀羽,跟凤凰不像的。”他已经尽力变得不像了。
“我知道嘛,我就是夸你好看。”花清浅笑道,“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嫌弃山下他们的羽毛啊?”
吕浮白没有回答,她便自己猜测,他多半是身为大明王世子的洁癖发作,嫌弃山下他们以色侍人惯了,羽毛被太多人枕过。
想到这里,她接过他递上来的羽毛,笑得更灿烂了些:“我知道啦,你也是为了我好。走吧,咱们该回家啦!”
回家。
吕浮白在心里反复琢磨思量这两个字,胸口疼痛稍减,像是被团云一样的蜜糖敷过,泛出轻微的痒。
“我可不会针线活,这些羽毛先放我这里,回去了你得帮我缝成软枕啊。”花清浅又说道。
玉京子插嘴:“你不会针线,人家吕浮白难道就会了吗,他可是大明王世子哎。不如我学着给你缝?”
“不用,我自己来。”吕浮白微微转头,对上花清浅的视线,似有些不确定地道:“我手艺不算太好,但我会练,如果你不嫌弃——”
花清浅素手一挥道:“大明王世子给我缝枕头,我当然不嫌弃!”就把这事定下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莫名都生出了些笑意,并肩往山道走去。玉京子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诡异的熟悉,忙把吕浮白从花清浅身边挤开,就跟当初挤开东方容楚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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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慕城,花清浅并没有如当初所想的一般一蹶不振,盘在被窝里疗愈情伤。
尽管天法司那边发展得如火如荼,但花清浅在外的名声还是更响亮一点,且许多妖族女子不方便求助官府,来找她总是更稳妥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