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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要烧了这些羽毛啊?”玉京子被她此举震住,百思不得其解,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说,这些羽毛来之不易,克化之后可得千年修为,如今一把火烧光了,还怎么克化?”
“因为此物,东方误会我对神君……留有旧情,他伤心了。”想起东方容楚离开时的神色,花清浅心中一悸,“让他伤心的东西,我断不能留。”
可那毕竟是千年修为,值得她冲冠一怒为蓝颜么。玉京子暗暗腹诽,但瞧着她斩钉截铁的表情,也不敢多说,生怕她掌心的火焰下一刻就要烧到他的身上。
花清浅转向吕浮白:“我知道此举对神君不大尊重,但神君既然已经把羽毛给了我,这些就是我的东西了,我烧一烧自己的东西,没触犯天条吧?”
吕浮白闭了闭眼睛,沉默着摇头。
“那就请你放尊重一点,别用一副我触犯了天条的样子看着我!”她因为东方的事气性上头,语气很硬,声量也没怎么收敛。
吕浮白一直都知道,她骨子里是条爱之欲其生的小花蛇。在长生界的时候,她恨不得每天都缠在傅玄背上讨要他的羽毛,不为克化获得修为,只为天天看着。
爱之欲其生,爱之欲其生,现在她恶之欲其死。她说过本来不恨他的,可眼下他惹她心爱的书生吃了醋,她大约真恨不得他死了干净。
其实,他也恨不得他死了干净。
吕浮白在她气势汹汹的目光里点点头,看着她转身去追东方容楚,一瞬间有些茫然地想起,从前的日子里,他其实没有来得及给她很多东西。
在她假死时,他送她的大部分礼物还放在长生界,她从没有来取过。只有一身羽毛放在乾坤袋里,常伴她身,是他留在她身边为数不多的痕迹。
而这点最后的痕迹,也终于消失在了她因东方容楚而起的掌心之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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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浅走后,吕浮白仍雾茫茫站在原地,玉京子看他眉宇间一片失落,以为他是因神君羽毛被烧而心痛不已,叹了口气道:“哎,清浅就是这副性子,你别怪她。”
“我不怪她。”吕浮白说道。
他真的不怪她。
从天地之间降生的那一日,凤凰神力便是得天独厚,还身负长生之能,剧毒毒不死他,幻境网不住他,刀枪剑戟伤不到他,就算是上百位大能合力的一击,也能被他轻易挥翅化解。
可万事万物此消彼长,遵循平衡,凤凰当然不会毫无弱点——他不会随着时间消逝,却会因为道侣的抛弃心碎而亡。
眼睁睁看着花清浅朝他人心动的那一刻,吕浮白耳畔就已经响起了凤凰的悲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再这样下去,他是撑不了多久的。
饶是如此,他也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