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傅玄,他就像如今东方容楚护着她那样,背对着一群劲敌护在她身前,怜惜地看着她,反手肃清整片海域,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安抚的吻:“我来迟了。”
梦中情景有一半是真的,虽然因为重伤,她的记忆不太清晰,但从事后拼凑,她的确去过南海之滨,的确遭遇过一个恶心的海老。
可救她的不是傅玄。
事实证明,会对她那样小意温柔、怜惜疼爱,以至于忍不住落下一吻的,是她的魔头夫君,甚至是眼前这个凡胎□□的书生,从来都不会是傅玄。
当然,如果事态紧急,她相信傅玄大约也会救她。但也仅此而已,他只会救她一命,像救任何不相干的人一样。
他才不会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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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黑气的面具很是阻挡视线,在撞上花清浅的前一刻,玉京子才发现冲错人了,平白挨了东方容楚一下,又不敢还手,只好假装被书卷抽疼的样子,痛嚎一声转头就跑。
“那是何物?”东方容楚看着他逃跑的背影,眸色渐深,温和问道:“姑娘不是说房中有结界,竟也没拦住他。”
花清浅还沉浸在旧事中,听他此话才回过神来,打着哈哈道:“哦,那、那是本地土地公的坐骑,没什么坏心,就是莽撞了些,不用管,我这结界就没想着防他。”
“原来如此,难怪姑娘不闪不躲。”东方容楚神色微肃,“是晚学弄巧成拙了,还冒犯了姑娘,实在抱歉。”
花清浅忍不住笑起来:“刚才明明是我往前一仰,你才亲到我的,怎么算你冒犯呢?更何况——”
更何况,他一介凡人,遇上危险时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挡在她身前。
从昨日到今日,她对东方容楚的兴趣都只是因为皮相而起,属于闲来无事逗弄两下。
然而,方才他想也不想、以身护她的这一刻,她那颗伤疤结痂的心又真正长出了新肉。
她好像,又可以不怕疼地把心交出去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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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浮白坐在卧房内,但神识从未离开花清浅身边,将这场闹剧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
隔着数堵墙,他静默地凝望着花清浅的方向,她对他仿若实质的目光一无所觉,只抬着睫毛专注挑逗东方容楚,仿佛眼中只装得下这一个人。
又或者,她的目光赫然已经不是挑逗这么简单。
他的记性不幸太好,时隔多年,依旧能一眼认出她心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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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容楚回房看书,花清浅目送他离开后抬步走入暖阁,玉京子早在火炉边化成了原形,舒舒服服地盘进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