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她刚才那句养男宠的话被他听去了,堂堂孔雀世子看不惯山雀以色侍人的行径,觉得丢了鸟族的脸?
花清浅舔舔嘴唇,想要为月下和山下解释几句,但看了眼吕浮白冷漠的神情,也知道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她干脆也不再多话,转身撤了结界,冲山雀两兄弟招手道:
“你们两个,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回去吧!眼下我忙得很,就不多留你们了。”
两只山雀对视一眼,山下大着胆子问她:“尊后怎么忽然就要赶我们走,可是我二人做错了什么?”
“当然没有,你们做得很好。”要说有错,就是你们来的时机不巧,撞上一位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鸟族世子。
花清浅看着二人惶惑的瞳眸,心中泛起些愧疚,指尖一点,从院内箱子里捞出两锭纹银,不由分说塞到他们手里:
“也不白叫你们千里迢迢跑一趟,这些就算是报酬。好了,赶紧走罢,下次有空再叫你们来。”
她同两只山雀告别,全程吕浮白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监视犯人般盯着他们每一个动作。
听到花清浅说还有下次,他双眼微微眯起,又见她跟在两山雀身后出了院门,目光依依不舍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忍了又忍,终于没有忍住,走到她身边开口说道:“你还挺舍不得他们?”
花清浅一愣。
他这语气听起来好熟悉,这股淡淡的别扭,压抑的嘲讽之意……
太像是,她曾经朝思暮想的那位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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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百四十岁诞辰宴上,凤凰神君公然提出为她主婚,花清浅求偶的信心便大受打击,缓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她长了教训,不敢再以为神君会吃醋,跟其他雄性鸟族来往索性大方了些,也不再特意避着神君。
一日,她与一只白头海鸥结伴前往东海饮海风,不想正好在半路碰到了神君。神君看她化作原形趴在海鸥肩头,似是嫌她有伤风化,沉着脸命她从海鸥身上下来。
花清浅乖乖落地变成人形,那只海鸥年岁比她还小,害怕神君误会她欺负自己,当即也变成人形解释道:
“神君别怪清浅,我是自愿让清浅骑我的,这样我们走得快些,能快点赶到东海——海风就要在这会子吹才舒坦,等晚了就变冷了!”
“你要和他去看海?”傅玄看向花清浅,他是背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发冷,似乎心情不佳。
她不知他为何心情不好,不想惹他烦心,便赶紧点了点头,抓着海鸥的肩膀就想从他面前溜走。
傅玄却接着说道:“那就走吧。”
花清浅一愣,看他自然地跟了上来,他一靠近,小海鸥被迫松了她的手,规规矩矩站到一边,让神君走到中间。
神君的速度自然非同寻常海鸥可比,最后三人到达东海海畔时,离夕阳落下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然而不知为何,那只海鸥刚到海边就说他被风吹得头疼,急急忙忙提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