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浅恼怒地飞身跃起,甩干净水珠砸到床上,顺势裹着轻薄绸衣变成人形:“管你有事没事,反正我飞升上神之前是不会挪窝的,你不要再劝,这事就这么定了!”
傅玄静静地走过来,问她:“你真的不想早日去洗佛池开戒?”
他们夫妻一体,她借他的法力去洗佛池一趟,其实根本没什么的。
花清浅很果断地摇头。
她不想他代为承受因果,也是表明与他划清界限——她不认可那张婚契。
他很明白她这层没说出口的意思,甚至很能理解。她爱过他,尝试过爱他的滋味,实在吃痛,聪明的小花蛇晓得趋利避害,所以不会再试第二次。
心中萧索不可抑制,他垂下头,平静地认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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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清浅是习惯于选择性忽视掉某些记忆的。
就像她以前也跟傅玄一起过过夜——是很单纯的过夜,他们去南极洲游历,准确来说,是她听说南极洲是由海族控水筑成,有八千余里的奇幻水云可观,就撒娇耍赖闹着要去看,傅玄就带她去了。
路途遥远,他们在南极洲外岛歇下,荒郊野岭,她故意挑了个容地狭窄的法器守夜,于是傅玄与她身体的距离不足一尺。
她看着他九天冷月一样的脸,心里全是躁动不安的小火苗,很是恬不知耻地想要亵渎天神,构思了不下十种拱进他怀里的策略。
最后她到底有贼心没贼胆,没敢占太多便宜,搂着自己睡着了,但第二天一早,居然美梦成真——她一睁眼,发现傅玄的手臂环在她腰间,他从背后抱着她,气息浅浅打在她的发顶,满是守护和亲昵的意味。
当时她觉得,她和傅玄睡梦中都能滚到一起,应该是上天看她求偶辛苦,大发慈悲赐予她一点小甜头。
但如果仔细复盘一遍,就能知道,那夜两人的睡姿完全和老天无关,而是她无意识扭着细腰钻人家怀里的必然结果。
那一晚的记忆,被花清浅抛在九霄云外,但傅玄还没有忘。所以当花清浅背对着他蜷成一团,打定主意整晚都要一个姿势睡死的时候,他并不着急,只在枕头上微微阖起眼睛。
果然,她睡着后没过多久,就从侧躺变成平躺,再转过来面朝他。可惜夏日的夜晚一点也不冷,傅玄心等不及,让屋里吹起一阵风,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向他靠,一头扎进他张开的怀抱。
她满足地蹭蹭他宽厚的胸膛,呼吸更稳定了些,仿佛小花蛇在红尘浮海游弋千日,终于回到了她生来注定的、合适舒服的地方。
……他的小花蛇。
傅玄握住她白皙柔韧的肩膀,顺着绸衣轻轻抚上她后背,另一只手描摹过她稠丽如宝珠生辉的眼鼻轮廓,温香软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想,从前他怎么就能忍住,不在这时候亲亲她呢?
就像在南极洲外的那一夜,如果他不仅仅是顺理成章地揽过她的身子,如果他在翌日早起亲她呢,她还能质疑他不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