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他在宫中遭到偷袭,花清浅朝他拔足飞奔,眼泪一颗颗落到他脸颊边,求他不要死;
她帮他操练护卫阵法,要他切莫在战场上大意,一双漂亮的眸子专注地盯着他,那般小意温柔,含情脉脉。
与今日她看着吕浮白的模样,何其相似。
她紧张吕浮白的胃口,在意吕浮白的身体,回护吕浮白的面子,为此不惜与他正面相抗。
为了一只没见过几面的孔雀,她竟要与他“理论一番”。
她声音明明不大,却像晴日雷霆在他耳内轰炸,引起阵阵尖锐的嗡鸣。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花清浅不可能会这么关心另一个男子,而对他置若罔闻。
他的尊后,保证过会爱他一生一世,她答应过他母亲的,她答应过的——
室内死寂无声,妖尊捂住心口,眼底血丝遍布,脸色煞白,秋照小心翼翼地说了什么,他全然没有听到。
一片惊疑惨淡的绝望里,他只顾着回想,终于想起那一日,之墨伙同朝臣在大殿给尊后公然使绊子,她望过来的厌倦目光。
他后知后觉,崩溃地想到。
从那个时候起,所谓的尊后之位,她是不是就不稀罕当了。
第66章
这边苍御峻回想起往事,今昔对比,仿佛从心里被拉扯撕裂,痛得整个人都快要碎掉;
那边楼阁之上,气氛却是一片温馨静好。
昆仑楼阁高得惊人,窗扇开阔,便于鸟族攀飞,但花清浅一条水蛇,望着窗外丝丝缕缕的云片,总感觉足下悬空。因此,一开始是她扶着吕浮白上楼,没走几步,就换成吕浮白扶着她了。
“你们这些天生长了翅膀的,就是不一样。”好不容易进了屋,花清浅顺着气感叹道,“哎,虽然我也能爬云吧,但还是一到高空就犯怵,老是担心爬云动作太慢,跌下空里怎么好。”
水族对高空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就如大多貍猫也不喜深海一般。吕浮白望着抿起红唇的小花蛇,在茶壶中添了冰叶煮茶,温声道:“待你修成应龙,便不必这么害怕了。”
又是应龙,他怎么跟傅玄似的,一心坚信她能那么有出息。花清浅摇了摇头,接过他煮好的清茶:“呃,我还是先修成蛟龙的好。”
反正蛟龙也能飞,至于应龙,那得看造化,她这辈子暂且还不敢想。
“好啦,你安心休息吧,我也回房啦。”喝完茶,她心跳平缓了些,放下茶杯就走,“人魔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你是上神,知觉比我们都敏锐些,开打了告诉我一声啊,我怕我睡得太死了。”
然而花清浅这话却是想多了,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昆仑都是风平浪静。
直到周霖鹤算好的这一日,天光破晓,昆仑人人从爪子武装到鸟喙,立在警戒线上整装待发,西陆人马也听从秋照调度,防守有序,人魔森森的黑气才从山下一点一点地蔓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