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吕浮白。
他双唇紧闭,声音却在东方容楚耳边冷冷响起:“既然有事要做,就速速动身,不要耽误她。”
他连花清浅的名字都不叫,语气倒是亲昵得很。如此刻意的炫耀,如此不加掩饰的敌意,东方容楚早就知道,他对花清浅别有心思。
他顿了一顿,拉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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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治妖疏》是什么玩意,嗯?”在他关上门后,花清浅果然凉凉问道,“我们妖族是哪里出了问题,需要你们凡人来治理?”
东方容楚看着她道:“那时鳄妖大军压境,关乎京师危亡,我那封奏疏只是针对此事,绝无贬低所有妖族的意思。”
花清浅哼了一声,说道:“那你把婚契签了,我就不生你的气。”
她把羊毫笔塞到他手里,只字不提墨州的事,试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一心哄他签了契书再说。
东方容楚却没有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上了状元,就要对我始乱终弃,是不是?!”
“我要去墨州了。”他向来温润的嗓音变得有一点哑。
“那又怎样,我陪你一起去!”
“薄日氏与虎谋皮,前线魔气四溢,你是妖族,去了恐被影响。”他说,“颍朝举国入侵,此去战线不知多久,我确实不能耽误你。”
大焱危亡在即,作为大焱子民,他不能不去墨州,即使赴死也是理所应当。但花清浅并不是大焱子民,凡人之间的征战,没道理要把一条借住凡间的无辜小花蛇牵扯进去。
花清浅不管不顾,捉着他的手就要往婚契上按指印,他却顺势反手拽住她手腕,第一次将她不由分说摁进怀里。
“对不起。”他闭起眼说道,“你我究竟还未成婚,是我控制不住,一时孟浪——”
还好,他们究竟还未成婚,她还可以寻觅良人,另结佳偶。
花清浅紧贴在他胸口,如愿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两人此前从未靠得这么近过,可在这一瞬间,她却莫名觉得他已经离她很远很远。
她惊慌失措地抹了把眼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周已经一片湿润:“你别想抛下我!我好不容易拟好的婚契,你敢不签,我、我这辈子就再也不理你了!”
东方容楚温热的手掌轻抚她被红纱覆裹的白嫩后颈,妄图抚平她所有的焦躁不安,却没有接她的话茬,语锋一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