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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海鸥,海风就像是他的腿脚,他怎么会被海风吹得头疼?”花清浅看着海鸥慌张离开的背影,满是不解。
傅玄淡淡道:“你还挺了解他?”
“他是我朋友嘛,我当然了解……”
花清浅说着,将傅玄这句问话品了又品,怎么品都是一股酸味。她悄悄抬眼看他,他像是针扎了一般立刻转过脸去,但她还是看清了他前一刻的神情,他有些不悦地看着她,眸底郁色堆积——换做是别人,花清浅能百分百确定,他这是吃醋了。
但他可是凤凰神君,神君不会吃醋,绝对不会。花清浅逼着自己想起诞辰宴的那一幕,心里又狠狠抽了一下。
她一直都知道,神君的眉目看着疏冷,眼底却有如水的温柔。她在那两汪温柔里溺毙,自作多情地以为,他的温柔只属于她一人。
可事实上,那片温柔属于鸟族,属于六界,属于天下苍生,却决没有独独属于过她。
所有人都知道,凤凰神君的庇护一视同仁,他的光辉普照万物,聪明人就该满足于此,可花清浅不聪明,她想独自占有这份普照万物的光。
然而光是不可能被占有的,就算她不见棺材不掉泪,也已经在棺材上撞得头破血流。
在西谷诞辰宴上出一次丑已经够了,她胆敢对他生出贪占之心,已经算是渎神,可不能再妄想他会为她吃醋,蛇该有自知之明。
于是花清浅摇摇脑袋,将傅玄那句有点别扭、又有点讽刺的问句抛在脑后,下定决心一辈子也不要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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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浮白看她神色恍惚,不由问道:“想起什么了?”
“没、没什么。”凤凰神君与孔雀族关系密切,花清浅还不想在他面前提起鸟族老祖宗,草草敷衍过去,进到凉亭里去找玉京子。
她没有回头,看不到吕浮白微微扬起眉,对着两只山雀兄弟早已远去的身影,眼底分明闪过得逞的快意。
恰如数十年以前,年轻的海鸥被成功吓跑之后,浅紫色余晖拂照花清浅潮湿发梢,小花蛇吹着海风看海,身边那位神明偏过头看她,也曾这样不动声色地偷偷欢喜过。
是我的,终归是我的。吕浮白在心里默念,方才进院时看到她左拥右抱的那股酸涩刺痛终于淡去。
过了五十年,花清浅长大了,变得越发明艳漂亮,窈窕动人,她性子又这么天真可爱,身边难免有太多不长眼的杂毛鸟族。但是没有关系,从前他就能让他们识趣退却,现在他依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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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子没弄懂“魂魄不稳”是什么意思,但他相信花清浅,也顺带相信吕浮白,听说他要为自己稳固魂魄,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吕浮白两指掐了法诀,隔空将神力送入他的筋脉,片刻后收回手,说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