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马车时,云浅转身看过去,如吃了黄连一般,心中直泛苦。
秦小皇后固然可怜,可这些无法掩盖她杀人、祸乱朝廷的事实。
襄平说得对,再来一回,她还是除之而后快。
并非自己的云浅,只因她身上肩负万民之职。
登上马车,云浅一直没有说话。秦湘注意她几回,她都没有说话的意思。
直到马车在相府门前停下,云浅大梦初醒般看向秦湘,“你想回温谷吗?我派人送你回去。”
“怎么会突然送我回温谷?”秦湘不明白她的意思,好端端的又改变主意,“我哪里做错了吗?”
“温谷安全,在这里,不、不安全。”云浅随意找了个理由,背后发凉。
秦湘不傻,意识到阿姐与云浅的谈话牵扯到她,“我可以离开,但我不想走得不明不白。”
云浅木然抬首,“秦湘,襄平说你若杀了人,我会毫不犹豫地用律法处置了你。我害怕,你还是走吧。”
秦湘噗嗤笑了,道:“她病疯了,你也疯了。我好端端杀人做甚?”
“是啊、好端端杀人做甚。”云浅呆了半晌,心沉入谷底。
自古以来,以律法规矩束缚世人,孝义廉耻禁锢欲望,一旦有人破坏,便是犯错。
犯错有先后,先犯错的人逍遥法外,因他后犯错的人被处置。
那么律法规矩、孝义廉耻,还有最初的作用吗?
“阿姐,你是不是也觉得苏三程司是我杀的?”秦湘意识到不对劲了,“是不是又有什么问题?”
“没事,牵扯到北疆,与你有什么问题。襄平是在指责我过于严厉,一朝你犯错,我会不会、或许,我应该是孤家寡人。”云浅最后改了话,确实,自己最适合做孤家寡人。
无情无爱无欲。
秦湘翻了白眼,“我们循规蹈矩,为何要听旁人言语。不必理会,阿姐心情不好,我带你去我的铺子里走走。对了,你忙不忙?若是忙,就算了。”
云浅心情乱了,难以控制自己,也不想回去处理事务,思索一番后随了秦湘的意思。
出去走走,或许就不会想起那么多的事情。
秦湘新招了两个匠人,将寻常香膏的配方给她们,些许受欢迎的品种,还是由她来做。
云浅伤势未愈,她脱不开身,铺子里只有些匠人做出来的香膏,嫁给低廉。
马车在街头停下,秦湘慢悠悠地扶着云浅走了下来,此时,后面一匹快马纵来,秦湘下意识将云浅抱入怀中,爱护之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