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了。”梅锦衣背着光,神色影于暗中,慢慢地,直起脊背,回身迎向窗外的光。
阳光刺眼,让人睁不开眼睛,但她努力睁开眼睛,哪怕不舒服也要迎着阳光。
光芒刺眼,迎难而上。
下属退了下去,梅锦衣提笔,脑海里再度浮现凤冠下女子的一颦一笑,忍不住再度落笔。
苏三伏法。
马奎流放。
中书令很难回朝。
程司呢?
梅锦衣的笔再度顿住,这回她快速丢了笔,墨水溅脏了书案,但画卷是干净的。
她蓦地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可想起自己未完的画卷,心中渐起挣扎。
舍与不舍,她还是决定将未完的画卷丢到了火盆里,再度付之一炬,她这才慢慢地朝外走去。
程司是谁?
漕司内的漕运使,从三品。
梅锦衣朝前走了两步,下属又来了,“大人,又有人来告,说是有人在河下游发现一具尸体,尸体被鱼虾咬得不成样子,难以分辨是谁。”
“去看看。”梅锦衣镇定从容,“身上可有什么证明身份的物什。”
“有,一块漕运司的令牌。”
梅锦衣顿下脚步,“尸体在何处?”
“送过来了,小的让人去了漕运司,请漕运司来认人。”
“办得不错,甚好。”梅锦衣应声,言罢,匆匆朝前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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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至官衙处,云浅愣了许久。
漕运使程司死了。
全身上下找不到致命伤口,似是溺亡,浑身上下都是鱼虾咬痕迹,面目全非,上下无一块好肉。
这等手法,确实与秦小皇后所为相似。
黄昏时分,京兆尹拿着仵作笔录匆匆来见丞相,摊开笔录,她简单说了一遍。
“当是喝醉后跌入河内,腹内都是积水淤泥,全身都被咬烂了,下身亦是。”梅锦衣说及最后,耳朵都哄了。
云浅没空看她羞涩之色,当即查看笔录,一处都不肯放过。
马奎与中书令是她凭本事拉下马的,且二人好端端活着。
但第一先交出人的程司为何就死了呢。
“云相,他与苏三一般,都曾拥有过温孤氏女子,我猜测,当与温孤氏有关。救出来的三名女子都未曾参与,只怕背后还会有人。”梅锦衣语重心长,“下官担心还会有其他人惨遭不测。”
闻言,云浅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想起秦湘……她深吸了一口气,沉默无声。
“云相,您脸色不好?”梅锦衣关切地看着云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