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登上马车的云浅靠在秦湘的肩膀上,手却不安分地攥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擦过腕骨,秦湘低眸看了过去,这才想起自己还是个医者。
“阿姐,还疼吗?”她想去诊脉,可又有所顾忌,她不能随意诊脉,且自己还是个半吊子大夫。
她摇摇首,将要诊脉的右手藏于袖口中,短暂间,她又挺直了脊背,想要阿姐靠得更舒服。
云浅低低应了一声,有气无力般,听在秦湘耳中,是疼得浑身无力的征兆。
昏暗的环境中,秦湘备受煎熬,她明明可以诊脉试试的。
良久后,马车停下,秦湘立即推开车门,“去找大夫。”
相府有府医,不必外出找大夫。
府医匆匆而至,扫了一眼榻上安枕的人,再瞧一眼满地打转的秦湘,她好像明白什么。云相的身子都是她在调理,不会无缘无故的头疼。
她同秦湘说道:“姑爷出去候着,我替云相细细诊脉。”
“好。”秦湘呆呆的应了一声,耷着眼眸,眼中失去光彩。但她没有耽误府医,闻讯就转身出去了。
府医搬了凳子坐下,而床榻上的人坐起身子,自嘲的勾勾唇,府医开口说道:“您何时干起了骗人的勾当。”
云浅轻叹一声,“谁让她长得那么好看呢。”
“好看……”府医一噎,回想起姑爷的相貌,陡然明白了云相的顾虑,然而她还是要劝一劝:“好看不能当饭吃,姑爷若对您不忠,你日日躺在病榻上也是无用。”
云浅同她摆摆手,“无妨,你出去与她说,我睡了,让她回去吧。”
“为何不见一见?”
“让她心存愧疚。”
府医又是一惊,而云浅已再度躺下,安然闭上眼眸,不忘吩咐一句:“你让婢女守好门,不准她进来。”
一计跟着一计,府医听得是心口一颤,云相这是将朝廷上的那些阴谋诡计用在了小小少年身上。
就小姑爷的智商,只怕被耍得团团转。
府医背起药箱,想起一事,问道:“您的病因是?”
“自己编。”
府医陡然觉得十分愧疚,骗一孩子,合适吗?
门外的秦湘已然满头汗水,乍见府医背着药箱回来,她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她还疼吗?”
语气软软的,乖巧极了。府医内心愧疚感再度加深,“无甚大事,累了睡一觉就好,您回去休息,待明日起来,她便可与您一道用早膳。”
“当真?”秦湘抿着唇角,心中大石头落地。
“自然是真,我怎会欺骗您。”
“她时常头疼吗?”秦湘多问一句,相处十余日,从阿姐身子看来,不像是经常会头疼的。
府医掂量一二,说了一个谎言后就要想尽办法去圆谎,接着是第二个谎、第三个谎言。
“云相身子不大好说,您若想知晓,大可自己去问她。”府医斟酌一二后决定避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