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涟漪散开,云浅却又停了下来,眼神惊涛骇浪不见了,只余一抹幽深。
秦湘感觉出她的变化,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颊,在眉眼上落下一吻。
“等晚上。”
轻轻三个字,让云浅笑了。
等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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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深在书房内久候,云浅披着披风走了进去。入屋后,婢女脱下她的披风,小心地将门关上。
方若深气色不好,道:“那份名单上剩下的人都在京城,若这些人全都死了,朝堂震动。”
“对方至今未动,怕的便是引起震动。我眼下十分确信,此人便在朝堂上,并非霍明。”云浅笃定道。
“您怀疑梅大人?”方若深深吸了一口气,“可没有证据,那些人许久未曾出现了。”
云浅摇首,“许多人还活着,杀戮便不会停止。等等。”
方若深愣了愣,忧心忡忡,“盯着她的人,日夜守候,她只去官衙、慈幼所,跟了几日毫无破绽。”
梅锦衣毫无破绽。
云浅没有作声,凝视桌上的烛火,手轻轻在案上点了点,半晌才答道:“慢慢等,总会露出马脚的。周碧玉前几日说的北疆夫人,在做什么?”
“那个夫人是个寡妇,玩得很花,看上了小姑爷,逗弄小姑爷,可惜未果。她似乎初次来京城,走遍了各处景点,随行人也没有疑点。吃喝玩乐都占了,并无疑点。”方若深答道,“被她逗弄的小娘子没有十个也就八九个了,若是男儿,必然是浪荡子弟。”
到处勾搭小娘子,几乎是看见好看的就上去搭话,简直不堪入目。
云浅闻言后觉得有些奇怪,“会不会是她掩人耳目的办法?”
“目前尚且不知晓,在盯着了。”
云浅对霍明并不了解,甚至一度以为她是男儿,若非梅锦衣提醒,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明月悄然而上,白楼内灯火摇曳,霍明一次性将得来的药丸都喂给了身。下之人,慢慢地看到对方脸色发红、大汗淋漓。
啧啧啧,温孤湘儿变坏了,竟然随身携带药丸。
该打。
霍明也不理会床榻上的人,径直下榻,听着身后传来的低。吟声,不为所动。
她将披散的衣裳穿好,来到铜镜前,脖子上多了一道红痕,她抬手摸了摸,目光冷冷。
温孤湘儿将这等药丸随身携带,是要做什么?
世人都说云相光风霁月,也会纵容温孤湘儿研制这等不堪药物。
疑惑重重,霍明思考无趣的问题,改日再去试试。
月若圆盘,隐于乌云后。
锦帐拨开,露出云浅潮红的面孔,只见她歪倒在床榻上,被子只盖到了肩膀,露出肩胛骨上的纱布,纱布泛着粉。
秦湘赤脚在地上走来走去,只披一件寝衣,寝衣内的小衣正被云浅握着。
秦湘絮絮叨叨,“伤了也不安分,伤口裂开了,又得拖延一段时间才好。”
云浅恍若未闻,拿手戳着小衣上的牡丹花,螓首蛾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