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观望了一眼池易,那老者眸光一闪,随后才道,“你这位小朋友也是过来给人看病的吗?”
池易挑了挑眉,对小朋友这个称呼不置可否,却是摇头回答那老者,“本来是,半路上发现自己好像没这个能力。”
“哦?”听了池易的话,老者脸上挂上了几抹淡淡的好奇之色,“为什么这么说?你都还没见过病人。”
“因为我不懂那些魔法神话。”池易也没遮掩,虽然面对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疑似同道中人的人,但观其颜面,皆是清白之色,甚至还有几分功德辅成的金光,池易便道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坏心人。
果然,那老者见池易一本正经地承认自己的不足,就像面对老师规规矩矩认错的小萝卜头一般,倒是忽地笑了起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心思倒也透彻嘛。你既然不懂那些魔法学说,那就告诉我你懂什么吧,能来这里给人‘治病’,想必也是有自己所长。”
池易闻言脑筋飞速运转,她其实对自己的本事了解也不多,全靠那随机触动记忆点引发技能。就目前而言,她似乎懂些符咒之术,但那符咒之术又不是靠汲取她本身的能量生效的,而是借助那黑色异木的能量,再联想上次救乐超的情形,她开口道,“我懂一些草木之术。”
“中医?”老者挑眼探过去,却并没发现池易身上有什么灵植药香,不过池易身上的生机之气确实比普通人高上许多。
池易摇头,“我自小便学习盘制盆景,草木之心懂一些。”
老者听到池易的回答玩味地捏了捏下巴上的胡须,懂草木之心,换言之就是能听植物之言,甚至厉害一点便是操控植物了。
虽然他从眼前这个小娃娃身上感受到了标志进入炼气期的后天之气,但也不能确定这人就不是异能者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那么一群身负奇异能量,和他们这些修者并列两方。而且有底气给人‘治病’的,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真有些本事的,他看对方明显属于后者。至于她说不懂什么魔法之类的,那也无所谓,不同区域总有不同文明,他不就靠着东方玄术治好了别人所受的西方秘术吗?再者这小娃娃虽然不过炼气期,但体内的灵气却十分纯粹,就好像散发着温暖的小太阳,立在那里便让人挪不开眼睛。根骨也好,看模样也是个心善的,心态也正,就是不知道她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势力。如是没有,他都想把这娃娃推荐给他背后的那些人了。总不能让天才流落在外,没有人指导,最后恐怕会变成伤仲永。
池易不知道自己竟然给老者留下了一个心善的印象,要是知道,恐怕会吐槽这人年纪一大把,竟是个颜控,深信颜值即正义的歪理。
“看样子你不像是京都人,从哪儿来又打哪儿去呀?”老者越看池易越觉得满意,就好像这人天生容易让人生出好感一般,让年龄一大把的他竟生出一种含饴弄孙的感觉。
池易感到到这人身上散发的善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几句了解个情况也不错,便道,“我是西南人,来京都只是想过来治病,现在嘛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你呢老爷子?你是京都本地人?”
“西南人?”要池易不开口,他还以为这人是北方的呢,毕竟西南地区的女性留给旁人的印象多是娇小玲珑,池易模样清妍,但是端一看这个子,还真是不算低的了。
至于对方礼尚往来的问话,让老者有些失笑,也不遮掩便道,“我的确是进度本地人,我看你年纪不大,还在读书吧?平时恐怕很少出门,要不要老骨头我带你出门逛逛?”
早就关注着他们对话的主人家看到老者对池易不一般的态度,便在一旁接口热情说道,“大师说的是,这位小姐不远千里而来医治犬子,现下跑了趟空,我们也很不好意思。也该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招待小姐才是。”
池易自然看出主人家态度变化的原因,只是神色莫名地看着老者,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对自己这般友善,倒是还不等她开口,一道虚软的脚步从楼上走下来。一看,那人倒是模样清俊,只是现在浑身瘦得皮包骨头,身上没有多少血色,看起来有些渗人。显然他就是那位兴趣颇怪的魏家公子魏南亦。池易见他精气神不错,眼睛里也多了些神采,便知道老者的手艺不凡,果然是将这人完全治好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完全恢复并不难。
不过他此刻正指挥着人把一顿东西搬出来,看到聚集在楼下的众人,这位魏家公子眨了眨眼睛,愣在了那里。
“南亦你怎么下来了?不歇一歇?”倒是关心儿子的魏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立马走到儿子身旁,怕对方万一不舒服,也好扶着他。
魏南亦却摆了摆手,“妈,我就是在屋里待了太久,想出来透个气。顺便把房里的东西清出来扔了,看着晦气。”
话落,他又再道,“楼下这几位是?”
对于救了他的老者,他自然认识,但是多出来的池易等人,他却是没有印象的。而且池易长得不差,他甚至还多瞅了对方几眼。
魏夫人便道,“那位乐先生是你爸工作上的伙伴,而那位小姐似乎是乐先生带过来的医生,这次让他们多跑了一趟,该去谢谢他们才是。”
虽然魏夫人觉得池易年纪太小,不像是能治那些怪病的人,但偏偏那位大师对人很有好感,这倒让她觉得那位小姑娘应该也是个有本事的,与之交好怕是没错。
魏南亦虽是个富家少爷,但又不是蠢的,生意上的事儿他虽不管,但待人接物总是好的,便走下去和楼下的人聊了起来。就是将自己这病麻烦了大家,表达自己拳拳的感激之情啥的。倒是池易本来正可有可无地听着那些人的对话,忽然,她感觉自己心尖一烫,好像有异火在其间烧灼一般,与当初她借用黑色异木为自己伐骨洗髓一般滋味,而且这感觉来得更迅猛,就好像面前突然涌出了一把熊熊烈火,提醒着自己的存在一般。
池易猛地抬起头,目光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直直地投向不远处那个仆人身上。
不,准备的说是那人手上的盆景上。
深沉神秘的黑色,身姿近画,这不就是当初‘池易’爷爷精心养了十多年,去世前又特意留给她的那盆盆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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