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话里裹挟的含义真正吓到一瞬的雪清河,猛地挥手反驳,转身,以一国太子之姿怒视着面前冒犯他的人。
玉余依仿佛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忙补充道:“当然,太子殿下一直会是太子殿下。我刚刚说得只是一个假设。毕竟您刚刚也说过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稳定太子殿下的身份地位,而且我也曾见过您的胞弟,所以略作猜测了一下。”
“太子殿下还请原谅小女子的口不择言吧。”
雪清河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应激了,他忙将刚刚挥手反驳对方话中假设的手收回,按在自己失态的表情上,后退半步,这才瓮声瓮气,秉承了人设道:“不好意思,是我过于激动了。”
他在几秒内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甚至还有闲心继续自己施展的美男计,“不过这种话,你对我说就算了。要是对别人也这么说,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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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抱歉。”玉余依低垂着头,语气里甚至带着些懊丧的意味。
外人一眼看去,便会觉得她的确是沮丧愧疚的。
先前情绪起伏过大的雪清河也是这么觉得,他伸手如安抚雪珂一般,轻轻拍了拍玉余依的小脑袋,尽量温和了语气,“今夜有些冷了,不如我们回大厅吧。”
这便是结束了二人之间谈话的意思。
玉余依没有应声,只是顺着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
就在雪清河松了口气,准备带人回厅内的时候。
刚刚还愧疚到一言不发的玉余依,又仿佛自言自语式的问道:“殿下是为了什么才把我这个笔友邀请到月轩的毕业典礼呢。”
明明本该是女孩软声软调的问话,在那一瞬间,雪清河却恍似从那声音中听出了一些雪落的声音,就算在这温凉的夜色中也是冷的。
他回头,看见的依旧是少女有些茫然不安,甚至隐隐带着些刚刚被叱责后的后怕。
自嘲了自己一句多心,又顺从人设上前安抚,“是因为我很好奇我的知己——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罢了。邀你来月轩的毕业典礼,也是因为小妹提到我最近很开心的样子,如果有友人一并邀请过来就好。所以……我也算是自作主张,做了这般不合时宜的邀请。”
“原来是这样啊……”少女好似将先前一直紧绷的气息,在这循循善诱的话语间彻底松懈下来,重新朝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很高兴能被您邀请过来。”
“嗯。”
看着面前这女孩和信函中以及五年前那透露出来一般无二的天真和纯然,全然信任着他,支持着他一切行动的模样。
雪清河这般警惕的人,都忍不住为自己先前的多心而感到抱歉。
他觉得或许是近日里雪崩的动静,让他本就心绪不安,今日又被少女这么无心一问,便将以往深藏、压抑着的情绪都一并爆发了出来。
说来,还算是他这边的过错。
越想雪清河面上的神情越发柔和,带着些怜惜。
他朝着玉余依伸手,“走吧,我们回厅内。”
出乎他意料的是,少女朝着他的方向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我们一起回去的话,会有不太好的传闻吧。还是太子殿下您先回吧,这外套也是……”
玉余依将披在身上的外套递还给了眼前人,故作羞赧道:“多谢殿下的外套。”
雪清河也没从玉余依这些反应中找出不妥之处,按照少女的角度来看,的确是如此。
若是二人一同回了大厅,反倒徒生暧昧和流言。
那样的流言蜚语对他后续的计划也不太好,所以雪清河本身也是默认了玉余依的这个说法。
不过他还是有绅士气度地问了一句,“那不如玉小姐先行回去吧。”
玉余依红着脸摇了摇头,“我、我觉得,自己可能还要再吹一会儿夜风,有点太热了。”
看着少女面上掩饰不住的红晕,雪清河只当自己没看见,笑着点点头,“那么我先回去了,玉小姐也别贪凉,早些回去罢。”而后便转身快步离去。
在他身后,那仿佛难耐少女情愫滋长的女孩支吾应了声什么。
做尽了小女生第一次情窦初开时羞涩的模样。
不过在雪清河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在这处水榭和湖边,旁的更多的气息也不存在之后,那本该满脸红晕的少女抬起的白净小脸上,半分先前羞涩也无。
“隼。”
她头朝着一侧轻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