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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快下来!”
沈决点头,慌张穿上鞋子,外面那么冷外套也顾不得穿,争分夺秒跑下楼。
他身上穿的是洗完澡换的短袖短裤,寨子里昼夜温差极大,一出吊脚楼,立刻被外面的空气冻出一身鸡皮疙瘩。
阿布见沈决下来,一把拉住沈决就往东边跑。
陌生的触碰沈决有些不适应,但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必须赶在祭雁青回来之前离开这里。
两人在夜林中奔跑,一直跑到一辆停在小路边的黑色轿车边方才停下。
沈决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问:“你阿爹跟祭雁青说了什么,祭雁青怎么会直接跟你阿爹走了?”
阿布掏出钥匙塞进沈决手里,推搡着让他赶紧上车离开:“我阿爹是卓长老的堂兄,之前分寨子的时候,我阿爹选择留在熟寨,卓长老则去了生寨,我让阿爹借口问祭雁青一些卓长老的事。”
沈决有些震惊,卓长老是阿布父亲的堂兄,怪不得祭雁青当初把阿布安置在卓长老家也没发生什么风波,原来还有这层不为人知的亲戚关系。
若是这样,那阿布父亲叫走祭雁青就说得通了。
“阿爹年轻时去过一次生寨,大概记得路,上次我去找你就是我阿爹告诉的路,沈老师,不能再耽搁了,生寨的人都会下蛊,祭雁青是巫蛊师他更可怕,你绝对不能留下,快点走。”
阿布催促着沈决上车,沈决感激地看他一眼,接过钥匙,由衷道:“阿布,谢谢你,但是我走了,万一祭雁青察觉是你帮了我怎么办?”
月光高悬挂头顶,四周虫鸣阵阵,阿布憨厚的脸上扬起一个纯粹的笑容,他说:“沈老师不用担心我,我后天就开学了,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学校。”
阿布的心思沈决不是一无所觉,但他的确给不了任何回应。
他摸了摸全身口袋,想找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赠与阿布以示感谢,但摸了全身,结果只有腕上那块沈决十八岁那年,沈母记错日子,送给沈决唯一的礼物。
也是唯一的礼物。
一块表。
那块表价值十来万,是沈决目前唯一能送给阿布感谢他的东西了。
他将手表取下,塞进阿布手里,“你帮我那么多次,我身上什么也没,就这块表还值点钱,你拿着。”
阿布推辞:“不不,沈老师,我不要您的东西!”
沈决再次郑重感谢这个淳朴的苗族男孩,“阿布我能给的只有这个。谢谢。”
阿布听后不推辞了,默默握紧了那块表。
他明白了沈决的意思,除了这块表,沈老师不会回应他的感情,这块表算是还了他的人情。
沈决不再多言,要上车,阿布突然叫住了他。
“沈老师!”
沈决闻言看他。
阿布艰难开口,声音不掩苦涩,脸上却强撑着笑容:“我明白的,沈老师,你这一走我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像是鼓足勇气,渴求地看着沈决:“沈老师,我,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沈决迟疑几秒,然后与行西方的拥抱礼一样,短暂又绅士地抱了阿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