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景修自然一一作答。
期间有小厮进屋点了烛台,又撤换过几次茶水,几人才堪勘停住话头。
此时却早已过了饭时,屋外已是一片漆黑。
路子昕早已被母亲叫去吃了晚饭,却一直磨蹭在正院里不走。
齐氏自然以为她是为了韩均才这般作态,不由有些起了火气。
“怎么,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不火烧屁股一般要走,赖在娘这里做什么?”
原来这数日来,路子昕晚间吃过饭就赶紧躲回自己的绿芙院去,就是因为害怕听李嬷嬷当着齐氏的面,又要说些不好好儿学的话,到时候又免不了被齐氏教训一顿。
齐氏此时脸上虽是笑意吟吟地,话里却很有些深意。
奈何路子昕只一心想着今晚必要等到父亲的,并没有听出来娘亲话里话外的试探之意。
“女儿都好久没见到爹爹了,自然要等一等的。”她又朝门口看了一眼说道。
“哦?今日不是刚在门口见着了?这会儿就想了?”
齐氏故意没说见着谁又想谁,盯着幺女的脸想看出些什么来。
路子昕一怔,终于听出了不对味儿来。
“娘亲不会是吃醋了吧?”她立马挽住齐氏胳膊,嘴上抹了蜜般。
“昕儿虽然想爹爹,可哪怕每日都见到娘亲也是会想啊!今儿早晨桑葵姐姐说不用来请安,女儿便想着那岂不是不能看到您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于是女儿今天一整天都有些不得劲儿呢!”
她摇来晃去的,齐氏都有些晕了。
听她这么一说话,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终于笑了出来,“你这个小促狭鬼,尽会张口胡说!”
什么醋啊秋的,她哪里是那个意思?
罢了罢了,许是自己多了心。齐氏心想,老爷最近忙的很,早出晚归的,有时连着好几日都宿在部里,幺女确实许久不曾见到了。自己这些日子又逼的狠了些,她向来和老爷亲近,真委屈了想撒个娇也是正常,听说刚刚在院门口还抱着老爷哭了一场呢!
于是便又问她:“我听青檀说你昨儿晚上哭了?可是心里埋怨娘亲?”
“青檀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是我问她的,否则怎么知道你委屈了呢?都怪娘亲只想着让你多学些,一时有些着了急,今日开始便不会逼着昕儿了,好不好?”
齐氏柔声哄着幺女。
路子昕没想到随口说“太累了忍不住哭”还有这等功效,一时高兴的很。
原一开始学那些,瞧着娘亲和管事的掌柜的庄头他们说事儿确实有些意思,可每日里翻来覆去不过是些车轱辘话,她到底有些不耐烦了。
而且回了院子也不得歇,依旧学来学去的,她也确实感觉烦累,实在有些坚持不住。
不过想到那个梦,她又有些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