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宫偏殿。
娇棠坐在梳妆台前拆卸着发饰,温暖的屋内蓦地吹来一阵凉风。
莫非是宫人离开时忘了关窗?
娇棠放下手中的金簪,起身欲要关窗时,猛然看见大开的窗前站着个黑衣人。
娇棠:“你!”
陈福见她神色惊慌,眼看着就要大叫出声,连忙将小心藏在怀里的信递出去,好声好气道:
“娇棠姑娘莫怕,奴才只是受主子所托,前来送信。”
话是这么说,但这深更半夜,莫名其妙出现的黑衣人,不管是送什么信都很可疑啊!
娇棠扯着嗓子便想喊人,目光不经意间略过男人手中的信封时,顿时凝滞。
见她安静下来,陈福松了口气,捏在手中的暗器也塞了回去。
“娇棠姑娘,我家主子想与您做一场交易。”
交易?
娇棠接过信封,指尖触摸着信封上熟悉到骨子里的家徽,美目微红。
好久远,没想到会在这里再一次见到林家的家徽。
自从父亲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林家满门抄斩,再也没有人记得林家曾经的光辉,也无人记得林家的家徽做何模样。
她手指轻颤,慢慢展开信纸。
内容并不长,却是字字胆大包天,若是让旁人看见了,怕是当即就要人头落地。
娇棠将信装回去,凑到烛灯前点燃,看着火舌渐渐吞噬掉林家家徽。
“若我答应了,便是对国师大人的背刺吧。”
她声音轻轻的,不知是在说给何人听见。
“父亲自小教我,不可做忘恩负义之徒,”她闭上眼,轻声却坚定,“可唯独这件事,我不会犹豫。”
亲眼目睹父亲兄长被斩落头颅,鲜血喷散了一地,周围的百姓在欢呼叫好。
“通敌叛国的人就该死,下地狱才好呢!”
“好,杀得好啊!”
……
娇棠轻轻擦去面上的泪痕,低声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答应了。”
*
翌日清晨。
惊风一如往常地巡视着奉天宫,经过庭院时,远远便见到亭子中坐着的两人。
他定睛一看。
果然是娇棠姑娘,平日里他巡视时,也总能见到她坐在亭子中,而她身边的那位是,嗯,莘怜姑娘?
这两位关系何时如此之好了,竟能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惊风犹豫片刻,抬脚朝着两人走去,在亭子外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娇棠姑娘,莘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