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好还是他好?是我强还是他强?你说……快说!”
路望舒问话的同时,双掌紧握她的素腰往自个儿身上扣,逼得姜守岁不得不撑着四肢跪起,听他一顿狠问,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气得姜守岁反手去捏人,结果就更混乱。
她后来被折腾到哭了,泪眼中瞥见他撑着的手臂,她张嘴就咬,边咬边骂,“路望舒你发什么疯?是要我说什么嘛!可恶……坏人……”
“说你只喜欢我,只看着我。”他嗓音沙哑无比。
“我当然只喜欢你,只想看着你啊!阿舒是混蛋!大混蛋!”
事后姜守岁思量许久,再三思量,得出一个结论——
她家男人很可能身体里藏着两个灵魂,如今的他不记得自己曾是督公大人。
虽说结论荒谬,她还是忍不住偷偷向女谷主前辈请教,老人家听了呵呵笑——
“他把自个儿活成另外一个样儿,也许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你偏要提那个他不喜欢的存在,他当然跟你强。”
姜守岁想起他是真太监时,面不生须,嗓音总刻意压沉,下意识会躲着她的眸光,而当他主动与她四目相接时,常是因被她惹恼,对她怒目相向。
这一世他历险保住身躯无缺,寻常为了掩人耳目得时时让面皮白皙干净,甚至得扑粉,学着那阴阳难辨的声嗓,宫中诸多束缚与危险,他是赌上一条命撑过来的。
……好吧,她确实有错,她认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于是怀着一颗忏悔又怜惜的心,她去到丈夫面前,老实道出内心想法,认真承诺,“阿舒就是阿舒,最喜欢你了,我再不会那样欺负你。”
她不知道的是,她家男人也正为田庄那一次乱闹懊悔得很,不断琢磨着该如何赔不是,结果……却是这般结果?
他抱着她久久不放,眼中潮湿,喉头有满涨之感。
他拿着长满落腮胡的脸一直蹭着她,像个大孩子,也像条大狗子。
*
之后春去夏临,夏季尾声,姜守岁被丈夫勒令不准离开清泉谷,连田庄都不让去,因为她被女谷主诊出喜脉,已怀胎两个月。
而发现有孕在身的那一日其实挺混乱。
那时宽敞的厅堂上,谷主前辈正与路望舒说话,后者提及田庄在夏末秋初时分可收成的种种庄稼,届时打算拉一些收成送进清泉谷,她就坐在一旁作陪,然后莫名其妙有些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