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笑!
无比羞耻!
姜守岁发昏的脑袋瓜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原本压着她又亲又揉的督公大人不知怎地停顿下来,覆在她身上动也不动。
喘息声仍清楚入耳,她缓缓张开双眸,同样气喘吁吁,看见红潮满布的男性俊庞,眉宇间的凌厉化成怔忡,他此时的眼神让她心脏猛地紧缩。
“路望舒……”
男子那一双得天独厚的凤目美得很严酷,眼波流转间即使再平和、把情绪藏得再好,总也带出一丝狠戾,而如今这双眼,瞳底深幽幽,没有半点儿星火跃动,她感受到的是庞然无声的悲凉。
不明白他内心的起伏,但难以言喻的慌乱感一下子袭上心头,这滋味对她而言竟既陌生又熟悉,彷佛曾在梦中一次次经历。
嚅着被吮吻得红艳艳的唇瓣,她再次轻唤他,抬手欲抚上他的脸,结果指尖尚未触及,他头一撇,松开双臂,硕长身躯倏地立起,还矫枉过正地后退两步,好像她突然间变成一颗令人厌恶的烫手山芋。
两人皆衣衫不整,但姜守岁身上比他还凌乱,毕竟被他压着、抱着又上下其手乱揉一通,她一手揪着襟口才欲坐起,路望舒竟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眨眼间他跃上通排石阶的最顶端,推开酒窖的门踏出,督公大人头也不回,恨不得快快远离她似。
被留下来的姜守岁表情有些茫然。
她双眸眨也不眨地望着石阶上那道敞开的窖门好半晌,好像觉着下一瞬他的身影会再次出现眼前……但没有,最终她希望落空。
明白过来的那一刻,她将额头抵在拱起的膝头上,双臂环住自己。
*
袁一兴办完之前督公师父交付的几件差事,刚回到院落就有童监和其他少侍过来咬耳朵,说是督公大人自今儿个下午回宫后,便极不对劲儿,茶也没要,晚膳也没吃,把自己关在书房中,连盏烛火也没唤人进去点。
袁一兴从小童监手中接过食盒,打算亲自替师父送消夜,顺便探探情况。
必然出事了,若他没推敲错,这事跟他的那位“师娘”颇有关系。
他知道师父今日出宫是去了趟狗尾巴巷的四合院,一路有锦衣卫暗中保护,午时过后师父踏出狗尾巴巷时,据在场锦衣卫即时传回的消息道——督公大人身边有一女子相伴同行。
经过简单描述,九成九错不了,那女子应是一段香的姜老板,是与他家师父结缘之人,偏偏师父还嘴硬不肯认。
锦衣卫还道,他们暗中跟至一段香附近,督公大人忽地将女子揪进暗巷内,随即消失得十分离奇,当场把一票锦衣卫急坏,可不到一个时辰,却见督公从人家生意兴隆的酒坊铺头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