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男子俊秀面庞再现杀意,姜守岁瞬间怔然。
似乎忘记要呼吸,一口气死死堵在胸中,被他淬毒的字句和再真实不过的恫吓逼出满腔苦涩,肚腹像被重击一拳。
她对他说过的话,他一字不信……也是,他生性多疑且居高位,在督公大人眼中,怕是自来熟般的她没有一处可信。
但她还能怎么做?
僵停了一阵,她掩睫徐徐吐息,再张开双眼时,两丸眸珠宛若浸在水里。
“我不是在戏耍你,从初见到如今,我的所做所言皆是真心。”她敛眉抿唇,颊开红花,模样一转腼腆。“路望舒,我说过的,从头到尾我就图你这个人,你最好相信。”
既然他认为空口皆白话,那她也不再跟督公大人耍嘴皮,要耍就来耍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的另一种“嘴皮子”。
原本撑在他头两侧的藕臂陡然一撤。
若以为她要起开,那是把她姜守岁想浅了。
她一双柔荑改捧住他的两颊,才不管督公大人那一脸的阴狠毒辣,用力亲下去才是正解,亦可报复他竟那样恫吓她。
好像早该这么做,对他做些踰矩的事,常言道女追男、隔层纱,可她彷佛追求他许多,梦里梦外,前世今生,内心总留遗憾。
人生至此,已甚少有什么能令路望舒瞬间惊呆,直到遇见姜守岁,“被惊吓”几乎成为常态。
他被惊到忘记闭眼,发现她同样张着眸子,目光交缠间鼻息灼热,他的嘴被她以双唇坚定抵住,骤升的热度麻痹了唇舌与咽喉,他发不出声音。
凤瞳先是瑟缩而后震颤,本是铜墙铁壁般的意念迸出裂缝,他极近地看进她的眸底,隐隐看到惊慌脆弱的自己,他蓦然闭起双目。
嘴上的压力感觉变轻,但那热度依然存在,甚至更为炽热。
他感受到女子绵软的掌心贴在他的颊边和颈侧,令他脉动加剧,然后那落在他嘴上的柔软开始浅浅吮吻,触觉异样的柔滑,温暖且坚定。
……坚定?
为何就图他这个人?
是贪图权势,想在这混沌世道上寻棵大树好乘凉?抑或贪图富贵,欲尝尝当个千金大小姐、被丫鬟仆妇们侍候一辈子是何滋味?
不对,都不是。唯一的答案是,她太愚蠢。
以她的模样和身段,还有一技之长挣营生,图哪个男人不好,竟然图他!世人皆退,唯她向他走来,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她彻底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