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队让徐哥滚出去,并问候徐哥的母亲。”
赵文廉微微侧头,表情沉痛,言简意赅地小声翻译一遍,并伴随一声叹息,
吴维权抬头瞄一眼前面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确认他们没往这儿看,把椅子往赵文廉那儿挪一挪,
“文廉,你说徐哥咋整的?不是说离了么?离了还这么宝贝呢?我们那儿可不这样,我妈把我爸打进家暴庇护所以后我爸看见我妈就跟仇人似的,你们上海男人对前妻都这么情意绵绵的么?”
赵文廉鄙夷地斜睨吴维权一眼,
“首先,徐哥的老婆可没家暴过徐哥,其次,谁跟你说徐哥离婚了?”
“啊?”吴维权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局里谁不知道徐昭林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女儿过?
“哼,亏你还是光电外语双硕士呢,透过现象看本质懂不懂?对蛛丝马迹一点洞察力都没有!”
赵文廉也抬头看一下,老魏和徐昭林还在对骂,他重新低下头,颇为得意地贴到吴维权耳边轻声道:“那天我去送年度个人重要事项报告表,你猜徐哥那张表写了什么?”
“写了啥?”
“哼,”赵文廉扶一下眼镜,“什么都没写,空白!”
“啊?”吴维权差点压不住嗓子,“他不是今年离婚的吗?怎么没上报啊?”
赵文廉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刚要继续就被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
两人胆战心惊地抬头,看到老魏一脚踹翻了会议室的桌子,此刻正歪着头,遍布红血丝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们,语气和善得像在说悄悄话:
“二位,说什么呢?”
会议室里十几号人像死了一样安静,徐昭林此刻也骂累了,沉默了,双手叉腰面向墙站着,出神地望着一整面墙的照片,有废旧厂房里的碎尸和死胎,还有红蓝编织袋里切割均匀的肉片骨片,而这些“碎肉”生前的样子就贴在旁边,有的笑得清甜,有的笑得妩媚,
而她,她不爱笑,也不爱照相,他从家里翻出来的只有她的证件照,笑容也很勉强,而这呆笨的笑容更让她显得弱势,被这一墙的姹紫嫣红挤到最下面,可怜巴巴缩在角落里,
层层叠叠的照片之间,比蜘蛛网还要错综复杂的连线全都指向同一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面对镜头,身边站着一群年龄各异的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穿得破破烂烂的,挤在一起怯生生地面对镜头,他怀里抱着的应该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一两岁的样子吧,像个女婴。
“他们都是这个孤儿院里出来的,”
一片死寂里徐昭林开口了,声音粗嘎得像砂子,赵文廉和吴维权却是如临大赦,刚才两人肺都要憋炸了,这下可算是喘了口气,
“我老……白雪是土生土长的兰州人,在兰州活了十八年,这才回去一个多月就出事了,薛琳和她之前没有私人恩怨,她们甚至都不认识,可薛琳从十月七号白雪在兰州第x医院妇产科做产检开始就一直跟踪恐吓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