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溅在木雕之上,魂魄被迫留在人世之间,当时二哥一人前来营救,被荣政的手下打断双腿,押进大牢。而后荣政又罗织罪名陷大哥入狱,派人去书院将三哥捉回戎城,一心对陶家赶尽杀绝,她被迫看尽兄长受难,觉得自己是一只棋,逼迫疼爱她的兄弟为她疯狂失控的棋——只是最后不知该说声遗憾还是庆幸,荣政还未来得及对兄长痛下杀手前,羌人来袭,戎城被破,她的三个兄长因荣政出逃而逃过一死,之后还未搞清前因后果,就听闻荣政已死于金云阳之手……
“他不是好人。”千言万语到最后,从陶朔语的口中吐出这一句。
“他确实不是好人,”金云阳认同,“却也不过是个不足挂齿之人。”
陶东朗不喜欢金云阳,但难得的赞同了他的话。在他眼中,荣政阴沉,不是好人,但他是监军,他是捕头,彼此只要以礼相待,面上过得去,也无须放在心上。
陶朔语闻言,笑容有些无奈,他们都料不到,上辈子他们的一生全因这个他们认为不足挂齿的阉人而毁。
只是这辈子毕竟不同了,距离城破之日还有一整年,荣政纵使有阴谋,应该还未成熟,不能坐以待毙。
陶朔语看着金云阳和陶东朗的眼神渐渐坚定,或许一开始她想的只是单纯活下来,而今她还想要保护她所爱之人。
“我想见将军。”
金云阳挑了下眉,“怎么又没头没脑的说要见我舅父?”
“我想见将军,当然是因为将军是贵人的舅父,所以我想拜见,谢谢他这么些年照顾贵人,烧桌好菜给他尝尝。”陶朔语也渐知凡事要顺着金云阳的毛摸。
果然,她的回答愉悦了金云阳,“他不过就是个大老粗,随便给他个馒头,他就当人间美味,与其讨好他,不如讨好我。”
听他的口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与韩将军的关系极差,但陶朔语知道他是打心底敬重韩熙明,只是他向来用玩世不恭的面貌面对天下人。
“贵人就依了我这次,让我见见英勇威武的将军。”
虽说是夸自己的舅父,但金云阳就是心中不痛快,“我的英勇威武可不输他,他已经老了,拿棍子追着我打都追不上。”
这个年岁被人拿棍子追着打是值得骄傲之事吗?陶东朗眉头一皱,眼神满是对金云阳的不满意。
“贵人英勇自是不用提,”这句话陶朔语是发自肺腑,纵使他现在再玩世不恭,但她始终牢记他长枪策马平天下的身影。“但将军毕竟是长辈。”
说到底,要讨好韩熙明也是因为他,金云阳转念一想,心里也就释然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我派人去军营让我舅父若无事就早点回府。”
陶朔语心中一喜,激动的说:“谢贵人!”
看着陶朔语兴奋的小脸,陶东朗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陶朔语身子一僵,一时忘了自己的兄长,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大哥该是还要回官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