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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里斯咬着牙,不知道该说温予什么好:“你简直是无药可救,你知不知道司玺宁为了让你做出这个选择布置了多久?你一心为了帝国着想,他却只会在你面前装可怜,明明是想让你替他去死,但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演出一副被迫接受的无奈模样。你难道真的想让这种人来当帝国的王吗?”
“装与不装是他的选择,我无从置喙。但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他成为一个合格帝王的开始,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温予听到自己被人利用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反而为司玺宁有这样的成长而开心。她知道司玺宁所处的那个位置,恐怕也只有满腹的心机和算计才能驾驭得了。
虽然算计对象是自己,但温予也是为对方这样的改变而感到骄傲。
“……”
艾里斯无话可说,他见温予意志坚决,也只好从其他地方攻破:“你要死便去死,我还能拦着你一个大活人不成?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允许你去死啊。”
“怎么就不允许了?”温予不懂他在说什么。
艾里斯见温予没有反驳自己,于是便开启了他的说服之旅:“即便我现在把自己身上的人鱼之心给了你,但是我有的那颗并不是活体的人鱼之心,它的功效远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最多也就只能达到二到四成的推助效果。”
“退一步讲,即便你有办法达到主宰法则境界,但是没有人鱼血,你怎么能保证自己是诅咒中弱的那一方?”艾里斯越说越起劲,他难得能说过温予,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时候。但是话说出口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没有人鱼血……那岂不是又要绕回司玺宁给温予准备的杀人鱼的老办法了?
艾里斯略显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不知道该怎么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无助。
温予保持着伸手的动作,没有在意他刚才的失言:“把人鱼之心给我吧,只要你把它给我,那之后的事情就和你没有关系了。至于预言之书……我稍后会让你拿给你。”
“谁要你那本什么破书啊?”艾里斯脑壳都要想烂了,也没想出温予有什么办法能整死她自己,“你那预言之书本来就是你预言天赋的一部分,要是你死真死了,那它还能单独留下不成?即便它能留下,除了你之外,谁还能看懂上边写了什么?”
温予轻了轻嗓子,语气中带着些神秘:“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的人鱼之心那么珍贵,我也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啊。”
“可别!你把预言之书留给我干什么?你那哪里是在眷顾我们艾氏,明明是在害我们啊!”
艾里斯边说着边摆手拒绝,生怕温予一个想不开就真的把预言之书塞给自己。“要是齐成倪那厮回来,知道你出事的事情里面有我的功劳,那她还不得把我的皮都扒了?到时候还扯什么把书留三百年?你这哪里是想照顾我,你这明明就是想把她那尊杀神拴在我们艾家三百年啊!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肯定会不要你那书,你想给谁都行,但是千万不要给我!我绝对不要!你敢给我,我就敢扔!”
艾里斯一听温予要给自己预言之书,吓得他赶紧把自己的人鱼之心扔给了温予。
谁知道他要是晚了给一秒,温予一个不高兴就把书拴在他身上怎么办?他可不想自己一辈子都对着齐成倪那张死人脸发怵。
温予没想到自己想送一次礼,居然还会被人这样拒绝,她不确定地追问道:“真不要?”
“真不要!”
艾里斯坚定地仿佛下一秒就能去朝拜天神了,“除非我被父亲逐出家门,要跟着母亲回归大海,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齐成倪,否则哪怕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要你的那本书!”
“那还真是可惜了……”温予叹了口气,有些莫名的心酸。
艾里斯见不得温予这副孤家寡人的可怜模样,他狠狠地啐了一口:“可惜什么?一点都不可惜!你就把那书留给齐成倪,她指定天天把它供起来,说不准还要给它修做庙,然后把自己的床和你的牌位都一起搬进去。”
“……”
温予被艾里斯的话说到失语,不过也对,齐成倪在她身边时,自己何曾缺过群星围绕?
谁能想到,如今到死了,她竟然连个可以托付后事的人都没有。难道这也命中注定?
温予闭上了眼,这一刻,就连身为预言者的她也看不破未来的玄机。
逃离和尾巴
人鱼之心在手中融化,像是液体一般顺着掌心融入了温予的身体,身侧斜溢而出的命运之链天赋能力也顺着这红艳颜色的注入,在这一刻显露出了自己骇人的面貌。
在人鱼之心的影响下,束在温予身上的链条在一开始显现的虚幻颜色中又融入了诡异了黑红,如果仔细观察,甚至隐隐可以看见有成血雾状的物质在空中飘散。
这还远远不够!
如果她要想达到主宰法则的境界,单靠这些辅助的手段根本不行!自己必须得领悟更深层次的法则之力,才能真的迈入那个阶段!
温予咬着牙,在一阵头晕目眩中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随着鲜血的涌出,原本湿热的空气也开始变得冰冷浑浊。
嗅到主人血液特有味道的命运之链仿佛也找到了新的猎物,它们霎时间调转了方向,放弃了原本可口的精神力,开始更加疯狂地侵吞着从温予指间滴落的血珠。
不时响起的啧啧吮吸声和金属链条在地上摩擦的声音让人的头皮发麻。
温予却像是对这一切都无感,她镇定自若地召唤出了预言之书,企图通过预言能力来翻看自己人生最后一页的相关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