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高速公路上,车水马龙,一辆辆车飞驰着,熊四海带着五辆货车正鱼贯而行。他观看着路边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坡,紧皱双眉沉思起来。
萧从瑛坐在他里面,看看昂贵的瑞士金。表,时间已到十七时,她面罩寒霜,吃火药似地猛推一把熊四海,厉声高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是想饿死我们呀?”
五点钟就吵着要吃饭,还动手动脚的,可见这个女人多么自我,多么飞扬跋扈!
熊四海仍在沉思中,一动不动地没有回头。
萧从瑛怒气冲天,在他肩上恶狠狠打了两拳,愤然道:“王八蛋,你自己胡作非为,反恨起你姑奶奶来了!”
熊四海瞪萧从瑛一眼,看看手机屏幕,扫视一眼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没有吭声。
萧从瑛回头厉声叫道:“叫你吃饭不理,叫你不赊竹种给张跛子,你偏往虎口送,还带两个抢生意的来,你会不会做生意呀?”
熊四海平静而有耐心地解释:“对不起,我考虑事情没听到你喊吃饭,你吃点零食,坚持一小时就到了。至于生意的事,我们要从大局着想,别总盯着自己的芝麻绿豆,我智力又不低于人,怎么就往人家虎口送呀?”
萧从瑛气愤地吼叫道:“少拿这些糊弄我,你就是个不为自己计较的马大哈,二百五,一个人请一个镇的人吃饭,你是比尔盖茨,还是李嘉诚呀?”
熊四海克制着自己,仍旧心平气和地开导道:“你替我想想,我不仅要做生意,我更要做人,要统帅和团结大量精英,我如果斤斤计较不投入成本,我能成功吗?你站在我的位置,自己好好想想。”
萧从瑛大声而严肃地警告道:“我不管你任何狗屁理由,你要是亏了,休想家里钱垫一分,每年几十万的固定收入,也不能少半毛钱!”
五十多岁的司机实在看下去了,咳嗽两声慢条斯理道:“熊总的修养太好了,烂好人和一个大公司老总似乎不搭边吧?”
萧从瑛嚯地转身,横眉立目瞪着司机咬牙切齿地叫嚣道:“老板两口子扯家务事,踩你尾巴了吗?你有资格扯淡吗?乖乖的开你车吧!”
熊四海感到万分悲哀,这种拔一根毫毛以利天下也不屑做的人,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浅薄之妇,竟然就是自己同床共枕十年的妻子,是自己无数次思想工作都不能改变分毫的极端利己主义者,是一只冥顽不灵的食肉野兽!他心中酸楚地昂首远视,再不想理会她。
萧从瑛见他居然不予理睬,一下火上浇油一般火苗腾起三千丈,猛地将他一推,厉声高叫道:“姓熊的,你要不把张黑牛的押金一分不少地扣回来,我和你没完!”一下将手提袋啪地打在他头上。
熊四海忍无可忍地怒斥道:“神经病!那是公司收的押金,最后是要全部退还给乡亲们的,你个守财奴就以为变成自己的了吗?!别痴心妄想了!”
萧从瑛咬牙切齿道:“难道我们低三下四去商会求来绿化款,白白放给这些穷光蛋吗?这点微薄押金理所当然是我们的辛苦费,你要退回去,老娘和你离婚,和你拚命!”
熊四海耳边仿佛炸响一串霹雳,他怒极反笑道:“董事长大人,你的心太别具一格了,居然黑得发乌,小的真是太佩服了!”
萧从瑛扭头对司机怒吼道:“停车!”
司机迟疑地望向熊四海,萧从瑛忍无可忍猛然抓住方向盘一拧,货车一下冲向边上护栏,司机慌乱地拚命回打方向!后面传来一片尖利刺耳的刹车声,接着传来一片凶狠激愤的怒骂声:
“你他娘神经病,找死吗?!”
“王八蛋,你下来我掐死你!”
“跟上他,一人一脚废了他!”